萧宏礼带着人走了,瞬间薄枝这间牢房之中,又寂静了下来。
她如今被单独关押,倒是不用和牢中其他犯了事的人呆在一块儿,薄枝又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好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萧宏礼走后不久,便有人给薄枝送了新鲜的吃食和酒水,约莫是萧宏礼派人着手送来的。
薄枝没有推拒,而是起身,慢慢吃了起来。
空了整整一日的腹中终于有了东西,那股抽丝般的痛劲也总算过去,身体渐渐暖了起来。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酒,喝了下去。
唇瓣的干涩才缓和了些许,便多喝了几杯。
她的酒量,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送来的酒只有小半壶,喝到底的时候,她头才开始觉得眩晕,便以为自己是醉了。
不过左右她现在牢里,无事一身轻,觉得醉了便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回了简陋的床上,然后将自己包进大氅中,呼呼的睡了起来。
睡梦之中,薄枝总觉得自己头脑眩晕,似乎脑袋有些缺血,浑浑噩噩的。
殊不知,薄枝躺下不久,她身处的牢门便被人打开,而后进来一蒙面黑衣人,身后一位面容普通,身材瘦弱的男人,只是身上穿着与薄枝一模一样的朝服。
黑衣人走进牢房,眼睛触及到桌上的酒菜,和酒杯。
而后走到了床前看着薄枝仅露出一张小脸在外,脖子以下全都被包裹进了那暖和的大氅之中。
黑衣人蒙面下的嘴角抽了抽,那可是去岁的进贡,被人拿来当牢里的被子裹着,那人看着都肉疼。
黑衣人扭头与身后的同伙对视一眼,相□□了点头,便直接将床上的薄枝连人带氅一把打包起来,脸朝下地扛麻袋一般扛走了。
而那身穿朝服的同伙,则代替了薄枝的位置,坐在了黑暗处,隐藏面容,制造了人还在的假象。
刑部大牢外,熊讷扛着肩上的人直接走了小路,一路弯弯绕绕的将人扛回了将军府。
熊讷一路上,心中不禁抱怨起将军,凭什么江容可以伪装成薄枝在牢里安安静静的呆着,他便要来做苦力,得亏肩上的人还没醒。
自从他知道薄枝便是之前一直以来不停刺杀将军的人,他便打心眼里怵薄枝,尤其她还是个女的,想起之前她踹他胸口那一脚,他便龇牙咧嘴。
若是半途薄枝清醒了,熊讷还真不能将人安安稳稳地扛进将军府。
给薄枝送的酒菜,都是将军让人提前备好的,尤其是将军,简直是对薄枝的酒量了如指掌,再在酒中下一点不易察觉的麻沸散,这便将薄枝给无声无息的带回来了。
熊讷扛人进了府,他肩上头脑血液倒流的薄枝已经在昏睡中被憋得满脸通红。
他径直将人扛着,进了将军府的暗牢之中,给人手脚套上了枷锁,才终于出去给将军复命。
裴怀瑾院内,巫马思给人上完药后,便悠悠躺在了院内喝茶,瞥见熊讷走了过来,招手和他打招呼。
“熊讷,你家将军让你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熊讷闻言,步子一顿,什么也没说,便立在书房门前敲门,而后推门进去了。
巫马思惬意地看了眼,也没说什么。
书房内,熊讷抱手低着头道:“将军,人已经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