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亦与她对视,任她所瞪,不为所动分毫。
顾不及身上的伤,薄枝开口便道:“裴怀瑾,小六和十一是不是在你手里?”
他看着她,“是又怎样?”
“你想要什么,才能把他们放了?”薄枝眼睛别向他处,试图与他讨价还价。
可裴怀瑾并不上勾,抛开了这个问题,反问其他。
“薄枝,你处心积虑地做官,是想做什么?薄家如今只有你一条血脉,就算当初薄家冤案有屈,就凭你,也能为一家八十口人翻案吗?”
薄枝听着,眼睛微愣,转眸看他。
没想到裴怀瑾查到的,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薄家养父是身怀有罪案,她也正因此才能给自己套上一层掩护入朝为官,如今裴怀瑾的质问,倒是可以帮她排除掉身为昭云人的嫌疑。
“你怎么知道的!”她瞪眼看他,眼眸微微瞪圆。
男人眉眼深邃,心中却不知在盘算什么,“若想查自然能查到。”
“可你薄家大案,与我何干,你为何杀我?”
裴怀瑾再次问出口这个问题,薄枝坐着的身形一怔。
是没什么干系,可昭云灭国,与他有干。
薄枝沉默了,她不在意地在裴怀瑾眼皮子底下调整了坐姿,双腿盘起,与他对坐,一直以来的男子“盲流”特质尚未来得及改变,而肩头的衣服也因为她的动作,又向下滑落下来两分。
裴怀瑾看得额筋跳了又跳。
薄枝垂头看了会屋内光滑着沾了水渍的深木色地板,左右她看出来了,她虽一刀刺了他,可他现下没打算立刻杀了她。
不然他不会只是冷着眼,将她丢进池子里,而是直接让人削了她的项上人头。
如今她是女子的身份被他发现,还不是最糟糕的境地,她也还有保下小六和十一性命的机会。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坦白身份,为了一时意气而坏了她的全盘大局。
她就是被裴怀瑾缝住了嘴,也不能说!
“我不会说的。”薄枝抬起头,眼睛似刺猬一样扎向了他,不耐,甚至含着几丝厌恶。
针锋相对。
裴怀瑾冷眼看着薄枝宁折不弯的浑身向他竖起了刺,手臂朝她一伸,捏住了她的下颚,将她拉到了身前。
薄枝身子来不及平衡,上身倾向了他,二人气息交迭,她眼睛丝毫不避让,与他对视。
若说是谁先拜下阵来?答案是没有。
最终还是裴怀瑾手中的力道太大,把她的下巴捏痛了,薄枝轻“嘶~”了一声,看着裴怀瑾的眼睛更凉了。
下巴延伸到脖颈处的皮肤上,因为在汤池中被他掐的,已经有了道道的泛红指痕,摆在薄枝的身上,奇异的绮丽,偏偏给她几分被凌虐的美感,又宁死不服输的气势。
“不愿意说?”裴怀瑾冷淡着开口,“若是用你那两个属下是命来换呢?你在我府上安插了这么颗棋子,图谋不轨,给你传送消息,你若是不说,不如我让人杀了他们俩。”
“裴怀瑾,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