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打量着手中的毕业证,过往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迅速闪过。
桌子被零零散散的彩色照片铺满,这些照片,记录着她和他在这间屋子里的一幕又一幕。只是随意低头一瞥,他就能知道这是哪一瞬间,她在干什麽,又在想什麽。
人果然是活在一个又一个的瞬间,和她在一起的这些瞬间,他活着。
“白白”
他随手拿起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她在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像极了在暗处偷窥的猫咪。
好可爱。
他深深地吻了上去。
闭目养神的白似锦突然之间惊醒,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听到了沈确唤她的声音。
她警惕地看向四周,过快的心跳迟迟无法平複。她深吸一口气,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这是怎麽了,这里明明是酒店,距飞机起飞也还有一段时间,她还没有到巴黎。
她为什麽会听到
原来,又是幻觉麽?
宣示主权
飞机降落时,巴黎已经是傍晚。
白似锦看了眼手机,下意识将和沈确的见面时间推后,想等到明天再去联系他。
回国的机票她还没有买,是因为不知道这次又是什麽时间才能回去。
一种遥遥无期的沉重感。
在附近订下酒店,将行李放房间后,白似锦去楼上的餐厅吃酒店自助。刚坐下,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汪橙!
四目相接的瞬间,她知道汪橙也认出了她。
“好久不见,我听他们说你那天下午突然就回去了,怎麽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回来是来拿毕业证的吧?”
汪橙热情地走上前,跟她打招呼,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白似锦笑了笑,点头。
汪橙坐到她身侧,有人陪伴的晚餐,总算不那麽孤单。她喋喋不休话很多,白似锦反而觉得很好,这样一来,她便不需要思考与沈确有关的事,不需要思考明天该怎麽面对他。
在即将来临的窒息中,她得以短暂栖息。
“你怎麽在这里?”白似锦很好奇。
“嘿嘿,我明早的机票飞悉尼,过个小假期。住机场附近的酒店,时间就不会那麽赶啦!”
白似锦笑了,这倒是她也会做出来的事。
“好了,不说我了,你最近怎麽样啊?”
“还好。”
“真的假的,我看你黑眼圈这麽重,像是昨晚没睡好。”
“喂,孟总。”
在距白似锦不远处的餐桌旁,一个男人正压低帽檐打着电话。他身侧,零零散散坐了好几个随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