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丽笑着“哎”了一声:“怎么了?宝贝?”
苏淮南刚想说什么,忽然看见屏幕背景里宋岷的身影一闪而没,她把涌到嘴边儿的许多话又咽下去了。
她记得,郑扶苏说过:她要当心妈妈的男宠,而且是每一个……
苏淮南心中咆哮:郑扶苏你混蛋!我妈有几个面首?我怎么记得就这一个啊!
黎丽看女儿不说话,笑得越见温柔:“想妈妈了是不是?妈妈很快回去的。”
苏淮南福至心灵,很认真地嘱咐她:“妈妈,自己小心啊。”
难得女儿这么给她好脸色,黎丽挺高兴地挂断了电话。
金屋藏娇
回过头,黎丽蹙眉数落宋岷:“老宋!你找这什么施工队啊?把南南手都砸伤了!这是装修还是行刺啊?跟他们老板说,扣钱!跟他们没完!我们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经得起他们这么迫害吗?”
宋岷一咧嘴:“南南给砸伤了手?”
黎丽满脸不悦:“可不是么!野蛮施工!把南南吓得都搬到南苑去了。”
宋岷脸色微变,有点儿沉吟:“南苑?那里安全吗?”
黎丽莫名回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堂堂锦华实业的董事长怎么不安全?”
宋岷赶紧赔笑:“安全,安全。丽丽的女儿,福大命大造化大。到哪儿都安全。你看她大难不死,还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这孩子……命硬着呢……”
黎丽“切”了一声,刚要挑理“命硬”俩字难听,无奈宋岷拿双灵活的手已经按上了她的肩头:“丽丽今天累了,我给你揉揉。南南不是没大事儿么?听说只是皮肉伤,还有孟源陪着她,你呀,就放心吧……”
宋岷给人按摩的确有把刷子,他不过三下两下,黎丽就卸掉了全身的力气:“唉,老宋,南南要是有你这么贴心,就好喽……”
宋岷微微一笑:“我疼你也是一样……”
次日,当赵阿姨深一脚浅一脚摸到南苑的时候,苏淮南领她去二楼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郑扶苏。
苏淮南对赵阿姨实话实说:“阿姨,他现在病得很重,受不起任何折腾了。所以我怎么受伤的事儿暂时不能告诉他。他得安安静静的休养才行。”
赵阿姨看着憔悴的郑扶苏眼圈儿发红,她叹口气:“自从你这些日子问我,他喜欢吃什么?我就隐约猜到了。我就是没想到,这个傻孩子啊……把自己弄成这样……”
苏淮南把赵阿姨拽了出来:“阿姨,别哭,他睡熟了不容易。”
赵阿姨上下打量了苏淮南一番,苦笑道:“说也奇怪,非得你俩离了婚,大小姐才有点儿疼人的样子。你俩在一块儿的时候,扶苏永远是那个伺候你的。”说着,阿姨擦擦眼泪去楼下做饭去了。
苏淮南叹了口气,她身边的人就没有不夸郑扶苏贤惠疼人能持家的,没有一个。
她骗不了自己:她觉得自己跑到南苑来,就是惊吓,下意识地躲到他身边。
当郑扶苏醒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别墅里热热闹闹的各种声音:那是赵阿姨在做饭,那是江森在锻炼健身,那是南南在和周楠尔大声小声地胡说八道……
后来,陈玘墨来了,他好像带来了许多蔬菜水果鲜鸡蛋。
他听到江森嘴上无德,说:“看送礼活脱是来探个坐月子的。”
他听到苏淮南笑嘻嘻地和陈玘墨有一嘴没一嘴第说着公事。
郑扶苏翘了翘嘴角:南南这次回来,对所有人都体贴了许多。
那天,郑扶苏乏力地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别墅里那样多家长里短的声音,心里无端特别安定。他的亲人、他的朋友、照顾了他多年像他家人的阿姨,现在都在楼下愉快地忙着他们各自喜欢、擅长的事儿。
郑扶苏忽然觉得:有他们陪着,他就算现在去死,也不害怕了。他没有任何遗憾。
楼下的赵阿姨说:“今天人多,我给你们包饺子吧。”
苏淮南自告奋勇要帮忙,结果被江森大声嘲笑。
郑扶苏听不到的是,苏淮南看了陈玘墨一眼,朝二楼方向一侧头。陈玘墨心领神会,上楼去陪挚友说话儿。
苏淮南明白,陈玘墨是郑扶苏的心腹。他俩之间的话可比他们对她说地深。所以她特地闪个空子,让陈玘墨去陪郑扶苏聊天解闷儿。
苏淮南相信:陈玘墨一定会为郑扶苏筹划将来的。郑扶苏的未来里,她苏淮南一定占举足轻重的位置。那她为什么不让他去劝他?她现在需要帮助。
如果是黎丽,就很讨厌下属之间私相授受。苏淮南不忌讳这些,她君权钱授得位太正,所以不怕嘀咕。杯酒释兵权的事儿只有香孩儿干得出,草莽皇帝才嗜杀功臣。
自来仁厚,是要底气的。
楼上的主卧里,陈玘墨扶着郑扶苏慢慢坐了起来,他看看他的气色,长长松了口气:“看着好点儿了。前两天听南南说你肝功能不好、吐得要死要活,可吓着我了。天天想来看你,孟源天天跟着我脱不开身,怎么样?这两天舒服点儿了没?”
郑扶苏点点头:“还好吧!好吃好喝好大夫,还要怎么样呢?我想我会被她治好的。”他的眼神有点儿迷茫:“可是我不知道,好了以后怎么办?我该去哪儿呢?”
陈玘墨满脸不以为然:“先把病治好。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你现在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顿了顿,他说:“在医院人多嘴杂我不好提。前两天你昏昏沉沉的,我也不能跟你聊这些费脑子的。这回挪用公款的事儿,得亏董事长临门一脚撤诉,你才涉险过关。可事儿分两说,那五十五万的去向就算成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