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扶苏软绵绵地靠在枕头上,脸色不好:“事儿不是我做的,黎总贼喊捉贼!那几张现金支票,出我手入她手,她陷害我!”
陈玘墨不以为然地摇头:“黎总要害你,十八万就够数额巨大了!这事儿证据确凿,她何必画蛇添足闹那五十五万呢?还有……”他看了看四周,尤其是房顶、电源的地方。
郑扶苏疲惫微笑:“你放心,这里没有摄像头的。”
即便如此,陈玘墨还是压低了声音:“我最害怕的,其实是三年前的那一百万!那要是翻腾出来了,黎总还不顶格判你一无期?葳蕤做手术,你去日本陪,知道的人不少。我不相信黎总不疑心医药费的来处。可是她这么掘地三尺地翻,那年的钱居然严丝合缝!老大,你怎么做到的?”
郑扶苏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玘墨!你是内行人,这种事只有查与不查,查了肯定露馅!怎么可能挪了那么多钱还是严丝合缝?这里面有蹊跷!不知道谁帮了我一把。我在看守所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要是十八万加那一百万的事,我就认罪。”
陈玘墨嘘了一口气,心有余悸:“不会将来再翻腾一回吧?”
郑扶苏脸色平淡:“你放心。如果将来再翻腾出来,只要是这两笔,我就去坐牢。为我亲妹妹一条命,我关后半辈子也值了。”
陈玘墨“切”了一声:“你值了,我怎么办?那事儿可是咱俩干的!再说你那婚前财产协议就不讲理,凭什么你亲妹妹病得要死,她们家一毛不拔?人道主义也说不通啊!要我说,你还是得把董事长拢怀里,有大小姐当靠山,天大的事儿也闹起不来。”
郑扶苏黯然垂头:“纸里包不住火,我还想着,找个机会跟她实话实说呢。”
陈玘墨都要跳了:“别!别给自己找麻烦!你的当前任务,一是养好病;再就是跟大小姐重归于好!你跟她复婚了,后半辈子就稳了,我也就放心了!怎么样?我给你说说公司最近的业务,给你打个小抄?”
郑扶苏苦笑摇头:“你别说,我不听!我让她开除了,不听她家公事。”
陈玘墨满脸坏笑:“你瞧你那三贞九烈的模样儿!那我不说了。你有种听见什么也别问!”
郑扶苏些许赧然,还是好奇:“南南……公事可以胜任么?黎总不找她麻烦?”
这回陈玘墨是货真价实地叹气:“嗨!你还不知道吗?咱大小姐哪是干活儿的料啊?在办公室也就是凑凑合合,起初是挨黎总的骂,后来干脆让她妈给架空了。活脱儿皇帝一个!我都瞧着她怪可怜的。总之大小姐这霸道总裁干的啊……搬不倒儿骑兔子—不太稳当……”
郑扶苏“噗嗤”一笑,倒是意料之中。
陈玘墨说:“你不听公事。说说八卦总可以吧?不是我说,这回大小姐回来,变了个人儿似的,虽然干正经事儿还是磕磕绊绊吧,不过歪门邪道比以前那个玉雕美人强太多了。你肯定想不到,美源的案子咱们费了那么大劲还是全程陪跑。结果大小姐扒了人家小少爷半拉裤子就做下来了!不服行吗?外面都怎么说她来着?哦!活色生香!”
郑扶苏陡然蹙眉:“她还扒人裤子?!咳咳咳……”
陈玘墨赶紧给他捶背:“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郑扶苏满脸懊恼:“她……她都对人家干了什么啊?!”
陈玘墨特别得意:“你不是不问公事么?”
郑扶苏气到手抖:“她就没上过班!你们非逼她!闹出乱子怎么办?她那毛病犯了怎么办?黎总不着调也就算了。大小姐胡来你就由着她胡来?!说啊!她把人家怎么了?她真是……那么拿下大订单的?”
陈玘墨笑着摇头:“不知道!你别瞪我,瞪我也不知道!他俩在办公室里‘唔嗷喊叫’了一番,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大小姐已经把人家男孩子裤子扒了。然后合同就签了。细节大小姐不说,美源家小少爷也不说。后来美源那边儿谈判代表跟我们声色俱厉,说不许问,问就毁约!”看着郑扶苏咬牙切齿的样子,陈玘墨忍俊不禁:“哎呀,老大,那一时半刻也出不了大事儿。我真不知道。你不信,自己去审大小姐。”
郑扶苏狠狠白了陈玘墨一眼:“黎总口口声声说袁经理跟董事长看对了眼就是这么回事儿么?我说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陈玘墨笑而不答,定一定,他又想起件事儿来:“算命的说今年动刑狱果然不假,你猜怎么着?烫头的托尼老师放出来了。”
郑扶苏点点头:“我算着是这个日子。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把江森留下。”
陈玘墨替郑扶苏整了整被子:“所以说,你得赶紧把病养好。眼看满世界豺狼虎豹,你忍心让大小姐兔子似地到处乱跑啊?”
郑扶苏无力地揉着太阳穴:“所以,我当初是真想带她离开这个吓人的地方啊。现在想想,也是鬼迷心窍。”
陈玘墨苦笑:“不是我看不起你。还带人家走?你现在自己都离不开这儿吧?”
郑扶苏不悦:“你也觉得南南是在关着我?你说她想干什么啊?金屋藏娇么?”
陈玘墨笑得揶揄:“老大!算了!让这么个有财有貌的大美人关着,多少人想要这福气还要不来呢!你别这么看着我,这福气给我,我是不敢要。不过你想,南南关着你,还不是怕你跑了吗?你现在病没好,先让她关一阵子休养生息也不错。你要是闷得慌,要她陪着你啊。这么陪来陪去的,感情不就又回来了么?大小姐吃你这套多少年了。我对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