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南感激地看了江森一眼,觉得这保镖真是没白雇。
陈玘墨也觉得这半天自己对老板太过急赤白脸,甭管他跟郑扶苏交情怎么好,他还拿着人家苏淮南的工资不是?
陈玘墨直搓手:“是!董事长,我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回头我就说郑扶苏去!唉,我看不是他不给你好脸色,人都病成那样儿了,随时吐血,他能有什么精神头儿对你好呢?”
想起郑扶苏的惨状,苏淮南心里更烦:“就算我管!也有个怎么管法!”她深深呼吸,平复情绪:“别说他是……是我前夫,就是公司的普通员工,为我染上结核病,我也会管到底!住院、治疗、吃药、护理这些费用都不是事儿。我现在是想,他过两天出院了,也该有个地方好好休养对不对?咱们当务之急,是不是给他找个房子?我也想过把他转到私立医院,弄个单间养病。可是如果要治几个月甚至几年,那么长期住院……好像也挺凄惨……”
苏淮南嘴上这么说,心里唏嘘:得亏我现在是苏淮南,要是当淮北那会儿……给郑扶苏看病估计也是没钱……
江森赶紧附和:“老板说得对!住院时间不能太长,要不没病也有病了!慢性病还是得回家慢慢儿养。”
陈玘墨不抱希望地问:“老板,你能把他带回家休养?”
苏淮南思路清晰:“我也不能把他接回东苑。郑扶苏现在残血,我妈知道狐狸精回来了,还不得折腾死他?”
陈玘墨重重点头:“这倒是……董事长,你现在想事儿比以前周到多了。”
苏淮南白他一眼:“我总不能白活这么大吧?就算是这样儿,我还让我妈拿捏得死死的呢……”
陈玘墨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淮南一眼,他有个想法儿,没敢说出口。
江森给老板出主意:“那还是租房吧。多给钱。还怕没合适的吗?”
苏淮南为难地点着手指:“租房的地方要离公司近,方便咱们时常去照顾;要住着舒服,看来要住很长时间;周围要有绿化,肺的病人不好需要新鲜空气;还不能面积太小,放病床、放制氧机,总还要个保姆房,给照顾他的阿姨或者护士小姐住。哎!搬个传染病人进去,我总觉得有点儿对不起房东……”
说到这里,苏淮南眨着眼睛问:“玘墨,你说南苑行不行?反正东苑顶楼着火了要装修,我干脆托词去南苑住几天。”
陈玘墨有点儿含糊:“南苑倒是够大。可是不好吧……南苑就在公司后身儿,原来是给黎总工作忙不回家预备的行宫。她从来不住,现在都堆东西了。再说和黎总那么近,万一……”
江森摸着下巴出主意:“堆东西倒无所谓,收拾收拾就行。和黎总近也不怕!正好灯下黑!就是咱们身边的人嘴要严……”
话说到这里,车内三人一起托腮。
陈玘墨说:“我觉得孟源是个问题!”
苏董事长黑化握拳:“所以得想办法除掉他……”
江森啧啧:“孟贵人好可怜。这才刚上位几个月啊?”
陈玘墨冷哼:“可怜个屁!自从你家仙女老板扒了袁少爷的裤子,孟贵人就没戏了!袁少爷才是太后钦点入宫当填房的大热门。”
苏淮南顿时怒目:“你们俩都给我少看那些不着四六的宫斗小说!”
江森满脸不服气:“周楠尔不就是靠少女小说挣钱的么?他最近还总来跟你约稿呢!我听齐阿姨说,黎总都替你答应了。老板!许你写不许我们看!双标党!哎?仙女,你说周楠尔来得这么勤,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卧槽,没了郑扶苏这个正宫娘娘,董事长身边桃花朵朵开啊!”
陈玘墨用力摇头,满脸鄙夷:“渣啊!太渣了!董事长你个大猪蹄子!”
苏淮南缓慢抬头,面目狰狞:“你俩以后敢在郑扶苏眼前透一个‘渣’字,我打死你们!”
这两天华南区展会,黎丽不在。
陈玘墨以董事长要装修东苑三层为名,悄悄找人把南苑顺便也整理出来。自然为了掩人耳目,东苑装修过火别墅的事儿也干得轰轰烈烈。
转过天,苏淮南捂着脑袋说头疼,让江森陪她去找刘医生复诊。大伙儿都知道董事长车祸头部受过伤,现在记忆还有问题,她要看病谁敢拦着?再说了,现在黎总大权独揽,明眼人都看得出董事长不过是个摆设儿,她别说请假一天看病,就是请假一年彻底躺平,也不耽误公司正常运转。
苏淮南去了传染病院,她先是跟郑扶苏的主治医生了解了一番病人的情况,然后又跟大夫商量将来如何在家疗养?疗养地最好配备什么医疗设施?最后还拜托大夫给介绍个能够提供上门医疗服务的细心护士。
当然,这些所费不赀。
苏淮南说得明白:“希望保密。不许出去乱说。”
金主为大,主治医生已经听出来住院帅哥是眼前美女的前夫,那么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么,大夫见怪不怪。这年头儿,医院就怕治病不给钱,要是有人乐意给病人兜底,那他俩别说破镜重圆,就是高嗨囚禁,大夫都乐见其成!神圣高尚的医学伦理不掺和臭不要脸的二次元情趣!
苏淮南在医院犹豫再三,还是去病房看了郑扶苏一眼:正是探视时间,八人间的大病房里家属、病人嘈杂热闹,郑扶苏孤零零地躺在角落的床上,这个瘦弱的男人落寞地看着天花板,好像他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
苏淮南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走到郑扶苏床前。她莫名期待他看到自己会笑一笑。她记得他总是对她笑的。他说过,能看见她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