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还好,说了苏淮南更加难过,她真想干脆把他打死算了!当真冤孽!
送郑扶苏去医院,苏淮南才明白结核病必须在传染病院治!郑扶苏已经确诊两个多月了,主治医师对他情况倒是了解,一看他这样子当机立断就把人收治住院了。
大夫数落郑扶苏数落到得痛心疾首:“我说你怎么没来复诊?怎么暴发成这样儿了?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咳成这样如果血管破裂,你要切肺的你知道吗?那你这辈子就完了!家属呢?家属不管吗?!”
虽然不是家属,苏淮南还是脸色苍白、手脚发凉。
她觉得郑扶苏似乎是挺身而出地对大夫小声儿嘀咕:“是我不好,大夫,我不舒服所以懒得出门……都是我的错……”
主治大夫狠狠白了郑扶苏一眼:“不想出门?那你给我住院去!还想不想好了?!还想不想活了?”
那就住院吧!
人多好办事,这回苏淮南负责出钱,江森跑前跑后地办手续,陈玘墨飞快地冲出去给郑扶苏买了一大堆住院用品大包小包地提溜了过来。
唯一所欠,他们谁也不是病人家属,所有要签名的行后续都得病人自己来。苏淮南两次直觉地拿过了笔,才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人家的合法亲属了。
忽而惆怅,不可言说。
好在现在情形紧急到容不得她胡思乱想,到了住院部大家才知道:呼吸科床位紧张,而且没有单间了。八人间大病房特别嘈杂,咳嗽呻吟声此起彼伏,看起来不是很好修养的地方。
苏淮南立刻蹙眉:“这条件也太差了吧……”
郑扶苏乏力摇头:“没关系……挺好的……至少……咳咳……有大夫、护士照顾……”说着,他倒在病床上,难受地拧着眉,应该是又烧了上来。这两天连着为了房子的事情折腾,他已精疲力竭,实在顾不过这段命了!
传染病医院管理严格,看着安顿好了病人,护士立刻就把家属朋友统统轰走。
护士把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苏淮南依稀看见郑扶苏绝望地捂住了脸。看她走了,他好像长长地出了口气……
苏淮南心里很不是味道:就这么不想看见我么?我可是来给你帮忙的啊!
苏淮南到底心软,不愿意跟病人一般见识。
她还是去详细咨询了主治医生:肺结核虽然可以治愈,但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诊疗过程。六到九个月的精心休养跑不掉的。万一病人情绪激动病情恶化大出血,或者病菌耐药,那两三年也说不好,四五年也是这个病,那样治愈率也就剩下不到50了。
苏淮南听得后背阵阵发凉,腿都软了。
大夫的表情特别严肃:“病人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不过呼吸科床位紧张,估计也留他住不了多久,过些日子出了院,家属护理一定要跟上!这个病人消瘦得太厉害,x光片上浸润大幅度增加,空洞也不见小。我说你们就没给他补充蛋白质么?对了,怎么自费药也没拿啊?保肝药一定要跟上!这个时候不能心疼钱,肝损伤了就麻烦了!”
苏淮南和陈玘墨面面相觑,一起垂头挨骂。
苏淮南长得乖,态度好:“大夫,有什么好药您尽管给他用,不用考虑医疗费用的事儿,没关系的。我来付。”
听了这话,大夫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先交五千住院费去吧。不够再续。我跟你说他病成这样了,要尽快恢复自费药很多的。”
苏淮南连忙点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能让病人舒服点儿。我们愿意自费。”
听董事长肯吐这个口儿,陈玘墨长长地松了口气。倒是江森玩味地眨了眨眼,他一直觉得董事长放不下她那个前夫。
那天苏淮南把郑扶苏的所有诊断结果、ct影像好好儿地收了起来。她想把这些拿给照顾她家人身体健康的刘医生去看看,如果可以,去私立医院给郑扶苏开个单间病房才好。郑扶苏神仙似的一个人,在她家的书房就二十平米,他……他在这么个地方肯定休息不好……
想到这儿,苏淮南震惊地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想过不管他,她救他就跟本能似的。
啊!我怎么这么贱啊!我是不是上辈子该他的!
不许文君忆故夫
从医院出来上了车,陈玘墨就急赤白脸:“董事长!我不管!这事儿你得管!”
苏淮南蹙眉:“凭什么我管?我是他前妻,你是现男友。他联络也是跟你联络,凭什么你甩锅?”
陈玘墨气得脸都红了:“呸!谁是现男友?他是为了救你才病成这样的!我告诉你,这是工伤!你要是不管,我就带着他上劳动局拦轿喊冤!我就是背,也背着他去告你个负心薄幸的陈世美!”
江森试图讲理:“玘墨,没有上劳动局告陈世美的!”
陈玘墨瞪江森:“你哪头儿的?全世界无产者还要不要联合起来?你为什么替资本家说话?”
江森一时语塞,他看了苏淮南一眼:“仙女老板,论阶级的话,我就保不了你了。您自求多福吧。”
苏淮南满心烦躁:“你们也看见了!是我不管他吗?是他正眼都不看我的!你们怎么不明白呢?他跟我离婚了,他恨我!”
陈玘墨气得直指苏淮南的鼻子:“他恨你?你瞎还是我瞎?他要是能狠下心恨你,他就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看老板脸沉下来了,江森赶紧打圆场儿:“玘墨,玘墨,你别着急。今天郑扶苏都没拿正眼儿看老板这也是事实啊。老板这半天花钱受累的,净拿热脸贴冷屁股了。难怪她不高兴。你说了这边儿,也劝劝那边儿。这就不是一头热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