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泪流满面:就算他要死了,他也会带她一起走的,那样他俩就是如假包换的一生一世!
他捧着她的脸告诉她:算命的说过,她是他的宿世冤孽,他很认命的!只不过认命也有个认法儿,是不是?他让她把一切都安心交给他,还问她这样好不好?
他好俊秀,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闪着偏执灼热的光!他像着了火的圣像!他像即将崩塌的冰山!淮北觉得他整个人现在都是强弩之末的无以为继!
他的眼圈红得透透的,好像马上就会放声痛哭。
这样的郑扶苏……好可怕……
所以她不再认真听他说话。她不舒服地扭动着,他的身体很凉,像个冷血动物!他单方面的感天动地让她浑身难受!于是她开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然后,她就觉得他冰冷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了她的乳突。
很快,精疲力竭的林淮北就跌入了充满恐惧的颠倒梦想,她用最后的力气张了张嘴,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想这样儿!但是,显然没有来得及……
郑扶苏把傻乎乎的美人好好儿地放在自己床上,他随手脱了她的鞋,还悉心地为她拉上了被子。
他垂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温柔:“睡吧。你该好好儿睡一会儿了。你这么娇弱,除了乖乖睡在家里让我保护,你还能做什么呢?”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淮北迷迷茫茫地醒来。她觉得晕乎乎的,老实说脑子并不是很清楚。她不敢思考,一想就头疼。那她就不思考了,凭本能行动,反正她在安全的巢里了。
她忽然想去找他!不是说要和她一生一世么?怎么就扔下她走了呢?骗她的么?那不行!
她下了床,不穿鞋、光着脚,地上很凉她就固执地踮着脚尖走。
她听到洗手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她推了推,从里面锁上的。
于是她就拍门,“啪啪”地拍门,没完没了地拍门。
洗手间里果然传出郑扶苏的声音:“北北?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林淮北不想上厕所,她只是想看见他,但她迷迷茫茫地说不出来,于是就继续“啪啪”地拍门,像一只不知疲惫的啄木鸟。
洗手间里沉默了一会儿,郑扶苏无奈地打开门。
她惊讶地发现:他额际裹了一圈很窄的绷带,虽然很小心地藏在头发里,但是仔细看还是看得见的,而且脸上也有几处擦伤。
林淮北蹙眉:“你怎么了?”她握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再躲着自己,却听到他“嘶”了一声,郑扶苏迅速地把手缩了回去,他的十根手指背面都是青紫斑斓的。
林淮北困惑地思索:到底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没关系,他头上绑了奇怪的布条也没关系,她还是想和他呆在一起。
于是她又拉起他的手,坚定地拉着,不想放开。
郑扶苏用另外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对她好言好语:“北北,我受伤了。我要处理一下儿自己才能好好陪着你啊。我今天不上班了,我会全天都在家的,乖,放开我。我要去洗洗,否则我会很脏,你会恶心的。”
林淮北执拗地摇头,死死地拽着郑扶苏的手腕子。
郑扶苏哭笑不得地把她从自己手腕上捋下来:“我得把自己弄干净了,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把自己打理好就来陪着你啊。”
林淮北垂下头,她咬着下唇,眼圈红了。
郑扶苏不禁狐疑:她从来不这样的,难道真是摔坏了?
他耐心地扶着她的肩:“北北,很快啊,很快我就处理好了。要不。你在门外等我?”
林淮北任性地摇头,她甚至有些愤怒:“我不!”她重新拉起他的手,想把他从洗手间拽出来。
郑扶苏用力甩开了她,语气严峻:“你在外面等!不许看!”说完他“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很少对她凶,他自己都不太适应。
门外的懵懂美人显然对这个待遇也不满意,她眨了眨眼,决定哭给他看!
她哭得放肆、全不留力,很快哭到声嘶力竭!这么哭让她头痛!但她不管!站在这扇门前,她笃定哭死之前一定有人出来哄她!只要她哭得够大声,就一定有人冲过来搂着她温言软语,求她不要这样糟践自己。
她隐约知道自己蛮不讲理,偏偏忍不住放声大哭,越哭越怨怼那个该哄着自己的人还不出现!她潜意识在盼着谁?难道是有求必应的妈妈么?呸!妈妈才不会理她!
那就更委屈了!所以她就这么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到眼泪都要干了,一直哭得嗓子都哑掉了。越是没人理她,她就越是勃然大怒。哭到后来,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婴儿,或者被残忍抛弃的宠物!
那样自怨自艾,那样伤心委屈,好像只要大声哭喊,就会得到照顾。
即便被父母关在连窗子玻璃都不齐全的小杂物间里,她都没有这么崩溃。
他欠她的,她知道!不是这辈子,就是上辈子!
没落红会被打死的
郑扶苏忍无可忍地打开洗手间的门,他赤着上身对她大吼:“别哭了!不许哭!”
吼完之后,郑扶苏自己都有点儿震惊,他从来没对她大声小声过,不过看来偶尔吼吼效果不错!她果然收住了哭声,郑扶苏还没来得及稍松口气,他就见她骇然看了他三十秒,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郑扶苏无奈地搂住她的肩膀,柔情款款地安慰她:“别哭了。嘘……嘘……不许哭了……乖一点……我不走,我不离开你,前些日子让你受苦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好好陪着你。我带你离开所有你不喜欢的人,好不好?只有……只有我们俩在一起……咱们好好过日子……你就是我的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