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明虽然宿醉得厉害,浑身都难受,却还是咬牙强撑着。
用力晃了晃头,将脑中的混沌甩开。
他想起了昨日的种种,禁不住羞愤交加,怨怼丛生。
“贱人!以势压人的贱人!”
“小小年纪就懂得攀附,整日里扒着王九、楼大郎……”
“如今来到京城,她更是不顾脸面的攀上了东宫!”
“不就是行商贾之事,有些臭钱嘛……太子英明,不过是为了粮饷这才不得不施恩一介女子……”
如针扎、如斧凿的头疼,让本就内心扭曲的周既明愈发的暴躁。
他不住的咒骂着,从王棉骂到了王姮,又从王姮转回到他的“一生之敌”楼彧身上:
“楼彧楼含章,你有甚了不起的?”
“你不过是命好,出身在北境权贵的贺楼氏。”
“我若与你一样有个好出身,我定不会输给你!”
“不过,也无妨!我虽没有你的好运气,可我足够努力、足够隐忍,我、我定能凭借我的能力,战胜你,超越你,让你反过来仰视我……”
周既明这般想着,想要破案,想要战胜楼彧的心,也就愈发迫切。
用力晃了晃头,还是有着诸多不适,整个人也仿佛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周既明果然够狠,不但能面不改色的施展酷刑,对自己也能狠下心。
阳春时节,山间的清晨还是比较冷的。
周既明却一头他扎进了冰冷的井水里,混沌的大脑,瞬间被冷水刺激得清醒过来。
既然清醒了,那就该忙正事了。
昨日,虽然没能如愿的见到楼彧,也没能成功与他“对赌”。
但,在周既明的心里,却默默的立下了赌约——
京兆府失踪案,我定要抢先楼彧一步侦破。
他漂亮的破了案子,有了实打实的功绩,圣人英明、太子贤良,他们定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的大理寺卿!
“来人!”
头发还在滴水,周既明用力抹了一把脸,吩咐道:“收拾一下!回京!继续查案!”
他来骊山,就是为了楼彧。
计划失败,那就没有继续留在骊山的必要了。
案子本就发生在京城,想要查到更多的线索,就应该回去。
周既明草草的梳了发髻,不顾头发还没干,就急匆匆的带人返回京城。
骑着马,吹着风,已经清醒过来的大脑,愈发的清明。
就是头皮有些发冷,鼻子有些痒。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现在周既明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查案!
……
“郎君,周既明查到了曲池坊。”
周既明这边刚有动静,楼彧就收到了消息。
曲池坊一侧就是曲江,许多权贵人家,为了方便在曲江游玩,便在附近的坊去购置了别院。
荣安大长公主某个外院管事,就在曲池坊有房产。
而此次失踪案的几位受害者,也都被藏匿在了那里。
楼彧轻轻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红线,淡淡的说了句:“倒也有几分才能,短短几日的功夫,就已经有所结果……”
可惜了,这桩案子,即便要被披露出来,也不能与荣安大长公主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