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
太子沉吟着,想着该如何遮掩。
胳膊断了,自是要藏在袖子里。
荣安大长公主的错,决不能被揭露出来,更不能昭告天下。
一则,皇室威仪将荡然无存。
二则,圣人会为难。
毕竟于圣人而言,些许庶民的性命,还是比不得慈爱的至亲。
而圣人是明君,自是不能公然做徇私舞弊、罔顾百姓的事。
身为臣、身为人子,太子要做的,就是直接将威胁掐死在萌芽状态。
“殿下放心,臣已经着手在处理了!”
楼彧微微欠身,轻声道:“所幸案子牵扯的还不算太多,受害者也只有九人。”
“哦不,确切来说,真正的受害者只有两人,且因着要等‘吉日’,她们还都安然无恙。”
楼彧说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起伏,熟悉他的太子,还是听出了一丢丢的庆幸——
幸好荣安大长公主搞事情的时候,耍了小聪明,懂得了遮掩。
九个人,只有两个才是目标。
受害人没有那么的多,事情若真的控制不住、被爆了出来,所能激起的民愤,也就没有那么的大。
太子:……含章这是在嘲讽吧,嘲讽荣安姑祖母徒长马齿,空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
偏偏楼彧说得还没错。
身为荣安的亲近晚辈,若非顾忌耶耶,太子都想骂一句。
“嗯。此事就交给你了。”
收敛思绪,太子看向楼彧,看似平静的眼眸中,带着信任与期许。
……
从东宫出来,宫城开始下钥。
周身沐浴在夜色中,楼彧骑着马,身后跟着一群护卫,马蹄踏踏的直奔平康坊。
坊门已经关闭,侍卫拿着楼彧的令牌,敲开了坊门。
一行人回到了齐国公府。
“……唉,阿姮不在!”
望着空旷的寝室,楼彧幽幽的喟叹着。
明明成亲也才不过五日,国公府上下,却处处充斥着伊人的影子。
熟悉的荔枝甜香,若有似无,引得楼彧总不能安然。
去净房洗漱完毕,换了干净的寝衣,楼彧披散着头发,来到了榻前。
床榻上,大红绣金线的锦被,已经被丫鬟们铺陈开来,楼彧拿起被子,仔细的闻了闻。
嗯,是阿姮的味道。
只是有些淡。
楼彧想了想,丢下被子,起身来到妆台前,拿起晨起时王姮随手放在台面上的一个荷包。
这是她贴身佩戴的,因为跟今日的衣服颜色不太搭,便被取了下来。
将荷包握在手中,荔枝的甜香,丝丝缕缕的传来。
阿姮不在,他孤枕难眠,就只能——
被子、荷包,甚至是换下来的衣物,都不能彻底缓解。
才几日的功夫,楼彧就已经习惯了抱着某个香甜软糯的人儿入睡。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楼彧还是睡不着,索性就爬了起来。
他一个人来到寝室东侧的跨院,那里是他的内书房。
内书房里,还有一间连王姮都不知道的“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