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姬侧目:“怎么了?”
灵槐慌道:“没,没什么。”
离姬冷道:“那就动手吧,把这个小子交给他,然后设下结界,让他俩暂时都出不了那间石室!”
灵槐立刻点头:“是的主人!”
金蚕
离姬消失后,沈呈若很快发现周围筑起了结界,想来她也真是谨慎,这里已然是她的幻境,他的力量被封,想走也不可能,这会儿加了结界,虽然是多此一举。
但也让沈呈若心中多了些警惕,他觉得,离姬可能又有什么阴谋。
不过,离姬虽然杀人无数,罪孽深重,但她心中迈不过的执念无非是个情字,她恨南王背叛抛弃了她,也恨冥王最终放弃了度化她,因情而生的执念往往可大可小,这也是沈呈若担心的地方――执念小她或许会放下一切,但离姬已活千年,她的执念恐怕早已坚如磐石,她很有可能会用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来对付他,就像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软肋。
沈呈若不用想也能猜到,接下来她便是要对严决让出手了。
她想把刀对准严决让,借此来威胁自己,她把严决让当成是她手中的武器,这样,她便可以控制住他。
真是该死。
沈呈若握拳,有些悔不当初。
他就不该信了严决让能保护好自己。
这是那妖尸的幻境,严决让一个普通人类,凭什么保护好自己。
他的右眼即便与常人不同,那也是凡人之躯,离姬作为妖尸活了千年,身边的两个手下生前也都是玄门中人,严决让以前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他学画符也只有短短的时间,何况在这幻境中,他即使有道力也使不出来。
思及此,沈呈若沉下眼眸,他大步来到石门前,可是刚一伸手触碰,那石门上的结界便化作一道电流,根本触碰不得。
沈呈若皱起眉,后退一步。
他面上泛冷,这石室里到处都是离姬残留的尸气,让他无法适应,而她的所作所为也已经严重触犯了自己的底线――她想在这幻境之中对严决让出手,他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沈呈若深深呼吸,他凝神聚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就不信,这个幻境造出的破石室能让他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
他正欲让阴火凝在掌心,忽然,石门前的结界破开,一个身影像是被人狠狠推入,跌倒在地,然后,石门的结界又再度筑起,一切只在眨眼之间!
沈呈若愣了一瞬,低头,这才看清,被推入的人竟是胸前沾满鲜血的严决让!
“严决让!”
沈呈若急忙上前扶起他。
严决让的头靠着他的肩膀,沈呈若身上淡淡雪茄的味道钻入了他的鼻间,让他暂时清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脸和嘴唇皆因大量失血变得苍白。
他胸口微微地起伏着,当沈呈若的脸进入他的视线,他似乎稍稍安心了些,他启唇,低低地喊着:“老板……”
“小兔崽子,你怎么了?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沈呈若有些着急,他话音刚落,一眼便看见严决让脖子上两个小洞,那洞还渗着血,如丝如缕,触目惊心!
沈呈若将手按住他脖间的伤口,他抑住心中燃起的愤怒,他看着他,冷冷地问:“她咬你了?”
严决让疼痛之下,听沈呈若的声音好像是从天边传来。
他拼命保持一丝理智,他知道,他被僵尸咬了,所以等会儿他也会变成僵尸,沈呈若叮嘱过,要他见了他们就逃,他照做了,却还是没能逃掉。
他不想变成吸血为生的怪物,他不想到时第一个被他咬的人就是沈呈若。
严决让虽然心觉自己不算聪明,但是他也不傻,他们把他和老板关在一处,很明显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所以无论如何,严决让都不能让自己丧失本心。
他剧烈地喘息着,抬眸看着沈呈若,直到他的轮廓在他眼前逐渐聚焦,清明起来。
严决让用尽全力抓过沈呈若的手,虚弱地道:“老板,你,杀了我……”
“你说什么!?”
闻言,沈呈若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严决让知道,他这种语气就是十分生气了,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迎着他的怒火继续道:“我……不想变成僵尸……”
沈呈若的怒气肉眼可见,双拳捏得“咯咯”作响,若是此刻离姬在他面前,只怕即便她是女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离姬的目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切发生在自己眼前时,他还是觉得怒不可遏,胸中血气翻涌。
他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在人间,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感,不与人类产生无谓的羁绊,然此时此刻,他必须承认,是他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他输给了手里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兔崽子。
离姬说得没错,严决让是他的软肋,是自己的弱点,也是他在世间唯一想要留住的温暖。
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咬了他,就是想看他现在认输的样子吗?
她以为,把严决让变成僵尸,会让他痛苦,她想知道,他究竟会封印他,还是私心地留下他,她以严决让当实验的筹码,是他最不可饶恕的!
沈呈若眼眸深邃,他把严决让扶了起来,在他滚烫的耳边低声地道:“小兔崽子,坚持得住吗?”
严决让苍白着脸,断断续续地道:“现在……还可以,但是不知道等会儿……老板,你离我远些吧,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我吸你的血……好让我们自相残杀……”
沈呈若握紧严决让的胳膊,比先前更加用力,他压低嗓音,带了两分喑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