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说——”
&esp;&esp;师父咳嗽了一声。
&esp;&esp;“啧。”孟道生撇过头去,闭了嘴。
&esp;&esp;老道士耐心地听完众人对那个小女孩的指控,随后叹了口气:“罢了,那我就带她一同离开。”
&esp;&esp;“开什么玩笑!”站在最外围的一个男人暴怒,“丫丫是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带走!”
&esp;&esp;“这——”老道士满脸为难。
&esp;&esp;“乌山!你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不顾全村人的福气?”“对啊,你在她身边,就没觉得自己运不好?正好有人能处理,留着做什么?”
&esp;&esp;乌山目眦欲裂,看向村长:“天学叔!你劝劝他们,你也知道这都是迷信!”
&esp;&esp;“怎么就迷信了?认识几个字还以为自己比道士比神仙都牛!”有人笑他。
&esp;&esp;乌天学沉默半晌:“带走吧。”
&esp;&esp;“我不同意!我看谁敢带走她!”乌山冲过来要抢人。
&esp;&esp;小女孩瑟缩的样子,完全不像和乌山是对关系融洽的父女。孟道生默不作声挪了一步,把她护在了身后。
&esp;&esp;“按着他!”“仙人,你们走!我们处理这个家伙!”
&esp;&esp;一片混乱中,读懂师父眼色的孟道生搂着那个孩子的肩膀,迅速往村口跑去。
&esp;&esp;“这犯法的吧?老神棍!”
&esp;&esp;“呵呵。”老道长边跑边笑,健步如飞,“小神棍,我俩干得犯法的事还少吗?”
&esp;&esp;叁人跑出一段距离后,见身后没有动静,便放缓了脚步走山路。
&esp;&esp;“你这小东西也胆大,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跑。”孟道生看了一眼那小女孩,“反正那村子一堆神经,把你带出来也好——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乌丫。”那女孩乌亮的瞳孔看着他。
&esp;&esp;“呃。真怪。”
&esp;&esp;“他们说我是乌鸦,走到哪儿就害哪儿的人。”她低下头,“你们要怎么‘处理’我?我死之前可以——”
&esp;&esp;“什么死不死的?”孟道生惊了,“我们是守法公民。这老神棍没唬着你爹唬着你了!”
&esp;&esp;她看向老道士:“我不是‘丧门星’?”
&esp;&esp;老道士拍拍她脑袋:“因果哪有这么简单。福祸喜丧,皆是因为人类的心定了标准。”
&esp;&esp;“我听不懂,对不起。”
&esp;&esp;“哈哈!”老道士搓了搓自己的胡须,“那你知道,你和这小子有缘分就是。”
&esp;&esp;“哈?搞咩?你说的机缘就是她?”孟道生满脸不可思议,“疯了吧!找你师父重学去!啊——”
&esp;&esp;老道士收回打徒弟脑袋的手:“诸法因缘生。说你俩有缘就是有缘。”
&esp;&esp;“喂!老东西把话说清楚点!”
&esp;&esp;“唉。”老道士神神秘秘,“呃,你妈不是说一直想要个女孩但没伸出来。我瞧这孩子怪水灵的,脑袋也好使——”
&esp;&esp;“靠!”孟道生无语。
&esp;&esp;老道士又笑呵呵的:“缘分嘛。说不清,说不清。小丫头,你这名字就和前尘一起丢了吧。今天正好白露节气,你暂时就叫白露,好不好。”
&esp;&esp;白露很乖地点点头:“好。”
&esp;&esp;孟道生转头看她:“他给你取得这么敷衍你都答应?反抗!反抗啊!”
&esp;&esp;“我不明白”
&esp;&esp;老道士摸着自己的胡子,听着身后两个孩子的声音,面上带笑:“诸法因缘生啊。”
&esp;&esp;【通俗喜剧】
&esp;&esp;今天是新书发售的日子。
&esp;&esp;好友帮她化了个淡妆,又和她嬉笑着决定好了出席签收会时要穿的衣服。她拥抱着白露,声音含笑:“恭喜你!千舟已过万重山。欢迎回国,露露。”
&esp;&esp;白露很喜欢这句诗。
&esp;&esp;她的童年并不光明:由于找不到她的父母,彭家辉被逮捕后,她进入了福利院生活,在大学期间出版了两本书,并顺利申请到了英国的硕士。在海外的那叁年,她忙于工作和学业,直到将近毕业时,才完成了这本广受好评的长篇小说。
&esp;&esp;“你说,今天l来吗?”好友帮她理这衣领,“你们互相写了四年的信欸。在这个年代,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esp;&esp;“希望吧”她有些不好意思。
&esp;&esp;l是她在大四时结识的笔友。最开始时,出版社的编辑给她一封读者来信,白露读完后颇有遇见知己的感觉,遂认真回了信。即使后来去了英国,二人也没有断掉书信来往。
&esp;&esp;刚去英国的那一年,白露开始做关于l的梦。他们总是在映照着浩瀚的星河的湖面上乘着小舟、在植物葳蕤的花园里一同散步。梦里他有张恩底弥翁般美的脸庞,温文尔雅、略带犹豫,像是阳光下剔透的苍翠树叶。很多次他们的嘴唇几乎要碰到一起,可这是白露总会从梦里醒来,并忘记他眉眼的轮廓。
&esp;&esp;恋情最美的往往就是未结出果实的时候,因此许多艺术家通过恋爱来不断寻找激情与灵感。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在信里提到见面的事情——他们都有某种柏拉图的偏好,也不想在对方眼里显得落入俗套。
&esp;&esp;白露终究是忐忑的:他会来她的签售会吗?会伪装成一名普通的读者,期待着她会认出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