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方在垂眸饮茶,看见她后,端起茶盏遥遥一敬,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
苏晚晚当下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迈步走了过去。
她从来不是畏畏缩缩的人,有疑问自是要搞明白。
“公子可是在等我?”
“夫人何出此言?”男子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脸上带着笑意,“只是方才见娘子智退刘公子,产生了几分好奇,不知道娘子与这悦来楼是何关系?”
对方举手投足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矜贵气质,身上穿的,腰间戴的,每样都价值不菲。
这样的人出现在一个普通小镇,绝非偶然。
她眉头轻蹙,“我竟不知何时多了位远房表弟,公子不解释一下吗?”
男子诧异抬头,“看来嫂子已经见过我了?”
对于这个称呼,苏晚晚疑惑背后更多的是震惊。
陈怀谦果然没死!
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攥紧,“你和陈怀谦是什么关系?”
“看来嫂子已经猜到了,我来这里确实是因为怀谦兄的原因……”话音未落,楼梯拐角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晚晚心头一跳,尚未开口,男子已拱手作揖,“在下李逸,与怀谦兄是故交。他托我带句话给娘子——‘青瓦巷的老槐树,该浇水了。’”
“他要事缠身走不开身,就得麻烦您了。”
苏晚晚双目圆铮,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是他!
青瓦巷是她和前男友相识的地方,脑海中闪过那场车祸的画面,一直逃避的东西似乎正在破土而出。
“你……”喉间突然哽住,苏晚晚死死咬住下唇,“他在哪里?”
李逸尚未答话,刚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大栓匆匆而来,见着苏晚晚时眉峰骤拧:“你怎么在这儿?”目光扫过李逸,立刻堆起笑,“表舅您看,我就说这悦来楼的点心最是精致,您尝尝这……”
“陈大栓,”李逸淡淡打断,袖中茶盏轻轻搁在案上,“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母亲的?”
陈大栓的笑容僵在脸上,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对苏晚晚时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娘,我以前竟不知咱们家还有一门这么厉害的亲戚,表舅可是咱们大雍朝有名的瓷器商人,您……”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逸打断,“我方才已说过,瓷器行的路数与你不合。”
陈大栓的笑脸再次僵住。
他盯着李逸袖口的华纹,喉结滚动两下,依旧不死心,“表舅,您说的哪里的话,瓷器那生意我哪能做,只是您这么大一个生意人,随便赏我……”
苏晚晚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看着他这没骨气的样子,啧啧出声,“你要做生意可以,但别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
李逸看出苏晚晚对这个大儿子的不喜,反正他话已带到,直接拱手告辞。
“嫂子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到的?”
苏晚晚摇了摇头,到嘴的话终究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