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麻子瞪大了眼睛,拿烟的手微微发抖。
“真的?什么时候到?”
麻子又听了一会,挂断电话,整个人像打了鸡血,眼睛发亮。
“哥,你这是……”
表弟有些懵,“谁的电话啊?”
麻子深吸一口气:“你自已进去谈,就按之前说的,底价七百万,最多加到八百五,再多就放弃。”
“啊?”
表弟一脸不解,“不是说这家店很重要吗?我自已去,万一谈崩了……”
“有事比这重要。”
麻子收起烟,眼中闪着光,“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什么事能比这个还重要?”
表弟愣住了,“我们盯这家店都快两个月了。”
麻子没直接回答,只说了四个字:“鸣哥来了。”
表弟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半天才问:“那位……来了?”
麻子点点头,表弟不再多问。
在北方这些年,表弟从没见过那个只听过名字的“鸣哥”
,但他知道,那是能让他哥放下任何事的人。
……
满是青草和泥土气息的空气中,混杂着浓重的猪粪味。
一排排灰色水泥猪舍整齐地排列在山脚下,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杉树林。
这是长冈养猪场。
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围裙,一只手臂空荡荡的袖管被别在腰间。
他拿着铲子,往猪槽里添饲料。
他的动作很慢,但很稳,像是做了几十年的老农。
他脸的左半边满是狰狞的疤痕,凸起的红肉从颧骨一直延伸到脖子,那是火烧的痕迹。
最后一头猪吃上了食,男人放下铲子,慢慢走出猪圈。
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眯起眼睛,那只完好的右眼闪着冷光。
“军哥,人带过来了。”
猪圈外,一个寸头青年递上毛巾。
阿军擦了把脸,示意青年帮他解下围裙。
围裙下面是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
“家伙都准备好了吗?”
阿军问,声音低沉,带着北方口音。
“都准备好了,就等您过去。”
农场中央的空地上,十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成两排,表情严肃。
在他们中间,一个四十出头的胖子跪在地上,脸肿得像个猪头,嘴唇裂开,鼻血混着泪水往下流。
看见阿军过来,他更加剧烈地抖动起来。
“军哥!
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