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孩子的面上,他可以将从前种种既往不咎。
未料她竟如此恨他。
宁肯玉石俱碎,也不愿顺从他的心意,回到他的身边。
萧妤晚仰头看着他,面上冷冷清清,幽幽道:“我不服药,难不成怀上哥哥的孩子?我这样卑劣的人配不上哥哥,他只会是个私生子。”
她仍没将自己当做侯府夫人,连怀他的孩子也万分抗拒。
宋灵均当真是恼了,薄唇紧紧抿着,面色不豫,一脚碾碎了地上的避子丸。
又来蛮横推她上榻。
萧妤晚不肯,抵着他胸膛来推他,“刚刚才……”
接下来的话她难以启齿,脸色因抵抗涨得通红,“你不能这么对我。”
“怎么不能?”他眼里淬出冷火,声音里也透着隐忍的怒气,“如今你在我手里,我想如何便能如何,谁能管得住我?”
他从未这样强势,直接一把撕碎了她身上的裙,裂帛之声惊得萧妤晚眼睫轻颤,她恍惚又回到那日被肆意屈辱的夜里,她在衙役戏谑的眼里拼命挣扎,却是怎么也逃不过。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紧紧咬唇,泪珠滚滚而下。
“你杀了我吧!”
她睁着眼呢喃,眼里有求死的心。
宁愿死去,也不愿再同他互相折磨。
宋灵均顿住,一直死死地盯着她,忽而唇角轻弯,极轻地笑了一声。
“你想死?”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云淡风轻的面上隐含着的是翻天覆地的愠怒,“哪儿那么容易。”
他微微倾身,凑近她,一字一句平淡轻吐,“既然是我救了你,你的生死自然也由不得自己。好好的侯府夫人不当想当妾?那就好好当着,妾通买卖,不过玩物而已。在我玩腻了之前,你都得活着。”
——活着受他屈辱折磨。
萧妤晚如何能甘心,咬着唇,眼角沁出泪来,倔强看着他,“你拦不住我。”
一个人若是真心求死,有的是法子。
簪子被打落,还有剪子匕首。再不济,还有喝茶的茶壶茶盏,打碎了直接割腕。若是什么都没有,一头撞了墙,也是法子。
“那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呢?”
宋灵均有的是法子来掌控她,“她也跟着你一起死吗?”
他知道她的软肋,直接死命往她心窝里绞,“她和你一同死了倒好,若是没死成,她会是什么下场?”
“你们不是从万春院里逃出来的吗?不如我将她送回去。”
送回万春院,便是生不如死。
萧妤晚面色青白,浑身惊颤,“宋灵均,你浑蛋!”
这样不痛不痒的辱骂,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松开了禁锢着她脖颈的手,拂袖下榻来。
桌上有凉茶,可解这满腔怒火,他抬手饮一盏,回头看她。
萧妤晚已从榻上坐了起来,衣裳碎了不能蔽体,她用锦被团团裹住自己,垂首低眉,散落的乌发垂在腰际,支离破碎的模样。
宋灵均不碰她,也叫人给她送衣裳进来。
衣裳用托盘盛着,搁在桌上,送衣裳的人旋即垂首退出去,门也轻轻阖上。
屋子里又剩他们两个。
一个衣冠楚楚,琼枝玉树。一个衣不蔽体,狼藉不堪。
萧妤晚想穿衣裳,奈何他就坐在桌前,清俊的眉眼浸在斑驳的昏黄烛光里,万分沉静,慢条斯理斟水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