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采薇再拿来青楼里用来避子的小药丸,“是花枝姑娘给的,姑娘吃一粒罢。”
花枝姑娘是万春院里的花娘。
那几日在青楼里,她瞧见她们容貌惹眼。
也是好心,给了她们一些。
采薇当时随手收在身上,不妨现下竟当真用上了。
上次萧妤晚回来,采薇也给她偷偷喂了一粒。
萧妤晚没有犹豫,接过药丸便仰头服了下去。
翌日砚书又过来唤她。
照旧还是那个厢房,砚书亲自送她过去。昨日屋子里的狼藉砚书看在眼里,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到底是没说出口。
萧妤晚推门进去,仍旧木然着一张脸。
宋灵均看了,冷哼出声,“这不是你处心积虑求来的日子吗?如今这副模样,是给谁看?要知你们如今是囚犯,伺候不好我,便自回狱牢里待着去。是生是死,自看天命。”
他话里强势,萧妤晚不想再回狱牢,只能服软,敛下眸去,微微扯了扯嘴角。
不像笑的模样,但到底没先前僵硬了。
他又让她斟酒。
她也撩袖提壶来斟,顺从听话。
他只喝了一盏便搁下。
再来抱她,她却浑身轻轻发抖,昨夜的疼痛仿佛还未消退,她心有戚戚。
忍不住以手抵着他胸膛,眉头微微蹙着,好声好气同他商议,“我身上实在疼,你让我歇会儿好不好?”
“身上疼?”
宋灵均眼里晦暗不明,垂眸问她,“哪里疼?”
萧妤晚实在不堪开口,敛着眸,许久才出声,“你知道的。”
宋灵均唇角轻弯,愈发逼近,“我不知道。不如妹妹说与我听听。”
她低着头,再不肯说。
宋灵均挑起她的下颌,慢条斯理屈指摩挲,意有所指,“妹妹如今身在衙门牢狱,那被妹妹敲晕的知县公子可还处心积虑的在等着妹妹呢!”
又叹,“妹妹当真了得,好好的侯府夫人不愿当,偏要去给旁人做妾,听说还是妹妹费尽心思求来的。”
她费尽心机做的所有,他都了如指掌。
他话里尽是鄙夷与不屑。
萧妤晚也不辩解,随他如何说,神情一直是淡淡的,没有不耐,也看不出情绪。
就连推她上榻,她也顺从。
平静的看着罗帐落下,而后是自己的裙被缓缓掀起。春日里的夜,算不得冷,更何况这屋子里还熏着暖香,她却仍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没有姑娘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萧妤晚闭上眼,任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迎接她的却不是意料当中暴戾的狂风肆虐,而是一点清凉的药膏,轻轻抹在她疼痛不能言的地方。
是菱草膏,对消肿化淤有奇效。
她轻颤着眼睫,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待药膏上好,宋灵均将她的裙放下来,自顾自下榻去。
萧妤晚能听见一点淅沥水声,是他下去用铜盆里的水净手。而后烛火熄了,有人重新撩帘上榻来,将她团团搂抱进怀里。
是熟悉的苏合香气。
她没再抵抗,卸下浑身防备,乖顺依偎进他的怀里。
好像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两人才能不那么剑拔弩张,可以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
再醒来,已是翌日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