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妤晚忍着嫌恶点头,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采薇。
采薇当即明了。
路上正好有石子,马车不慎碾了上去,“咯噔”一声,正好掩盖住了人倒下的闷重声。
萧妤晚和着采薇将被打晕的恩客轻轻放下,再撩起马车后头的落帘,咬牙跳了下去。
逃出生天。
两人不敢逗留,忍着身上的疼,相互扶持着,往夜深无人处行去。
今夜宋灵均正好赶到。
万春院哪里交的出人来,只得磕磕绊绊将原委说了。
砚书简直不敢看宋灵均冰如寒霜的脸,垂首问,“公子,我带人去追,必将姑娘寻回来。”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散出去。
等追上了马车,砚书撩开车帘,里头哪还有姑娘的身影,只有个人事不省的知县公子瘫倒在里面。
车夫诧异极了,“刚……刚刚还在里头的呀!”
萧妤晚又逃了。
砚书来回禀,宋灵均拿了令牌给砚书,冷冷吩咐,“拿着令牌去衙门,封城!”
临安城衙门的衙役尽皆出动。
夜色惶惶,两个姑娘无论躲到何处,总会被寻出来。
她们被衙役抓住,丢进了牢狱里。
也是此时,府衙里近日住进了一位贵客,是从上京城里来的大官,只是向来深居简出,衙门里的人连个模样也没瞧见。
临安县里接连落了几日的雨。
这个时节,甫一落雨,便是遍地生寒,身下躺着的草堆也泛着阴冷冷的潮气。
萧妤晚和采薇将身子拼命蜷缩起来,想要抵挡这寒意,却是徒然。
总有风,从四面八方渗入,钻进她的四肢,侵进她的肺腑,冷得她连骨头缝里都是钻心刺骨的疼。
她们已经被关在这狱牢里好几日了。
狱牢艰苦,
吃喝不堪是一则。
最主要的,是磨人心性。
每日都有犯了事的囚犯被抓进来,鞭打上刑,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听着都叫人心惊。
采薇害怕极了,拉着萧妤晚的手,哆嗦着身子,“姑娘怎么办?我们不会也要这样受刑吧?”
娇养在深闺的姑娘,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苦楚,怕是那一鞭子打下来,就能生生要她性命。
萧妤晚也是脸色生白,紧紧咬着嘴唇,身侧攥着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两人的惊恐自有人看在眼里,回禀给衙门里的贵客。
他负手立在窗前看落雨,温雅贵重的侧脸,疏淡不明。
听完,眼眸渐深。
负手在背的手发力攥着,关节处隐隐泛出青白,青筋显露。
原来也是会害怕的吗?
那就让她跌进泥沼里,总要让这凄风苦雨都叫她受尽了,才能心甘情愿的回来。
两个貌美的姑娘沦落在狱中,总是格外显眼的。
看守她们的狱卒已经惦记她们许久了。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生得这般标致,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倒不如叫我们哥俩乐一乐,也省得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白白糟蹋了去。”
狱卒眼里泛出猥琐的精光。
两人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