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妤晚却又逃了。
她刚到青楼,装得乖巧听话,没有生事,安分守己的模样叫青楼里的人不免都卸下了防备。
她嘴巴也甜,老鸨本是做足了准备要来劝她——送她过来的人有交代,要吓一吓她,磨磨她的性子,日后好等人来接。
却不想推门进来,里头的姑娘安安分分坐着,瞧见了她,亦是不哭不闹——和从前强掳进来的姑娘不一样。
“呦,姑娘这是想通了?”
老鸨坐来她面前,仔细端详。
姑娘颜色清丽,容姿娇柔,实是好一张勾人心魄的脸。可惜了,却是不能接客。
萧妤晚任她打量,盈盈水光,眉眼极乖顺的敛下,“如今已是到了这里,我还能如何呢,只求妈妈怜惜。”
这般温温吞吞的模样,当真叫人怜惜。
老鸨也是疏忽了,当真以为她不会生事,又仗着自己青楼里的龟奴甚多,谅她插翅也逃不出去,便放任她在青楼行走。
——接不了客,拿着这张脸,招揽招揽生意也是好的。
不妨就这么一会儿没看住,人就逃了。
总有人觊觎萧妤晚的美色。
她一边笑意盈盈勾引人家,一边又敛下眸来,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低泣。
那恩客哪受得了这般诱惑,当即将垂泪的美人搂进怀里。
她顺势掩着帕子哭诉,“不瞒公子,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一时不慎,叫这青楼的妈妈强掳了来。但我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我不肯,妈妈就让人打我。”
她轻轻撩起一点袖角,如玉皓腕上满是掐痕——是她方才自己咬牙掐出来的。
但恩客哪里知道。
美人哭诉的一滴泪,都叫他哭得心都要化了。
又听她说自己还是清白之身,这般花容月貌,若是带回家里做个小妾,红袖添香,不比瞒着家里偷来这烟花之地来得畅快。
当即满口应承下来,“美人别哭,有我在呢!我带你出去,往后你只乖乖伺候我一个人,可好?”
萧妤晚自然娇滴滴应下。
她是刻意勾引他的。这位恩客和寻常不同,满身的绫罗绸缎,可见非富即贵,众人又都蜂拥着他,以他为首,可见他势大。
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将她带出这虎狼窝。
那恩客果然去寻老鸨。
老鸨可是急了,架不住那公子身份实在贵重——他是当地知县的公子。
他在此地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哪里会听老鸨的辩驳之词,当即扔下一锭银子,这就要将人强行带走了。
“等等……”
萧妤晚唤住他,又盈着满眼的泪来恳求他,“我有个婢女,是我从前在家里用惯了的。她如今也被困在这里,公子救了我,是个最最心善的人,也请公子救救她罢。”
她哭得伤心,泪珠滚滚而下。
也不过只是顺手的事,那恩客当即大手一挥,让老鸨将采薇也放了出来。
两人跟着那恩客坐上回府的马车。
马车辘辘行驶,那恩客摸着萧妤晚柔弱无骨的手,简直爱不释手,反复摩挲道:“小娘子放心,我往后一定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