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均朝她招了招手,温声道:“过来。”
落月不敢违逆,战战兢兢走到他面前。
郎君还是从前那个郎君,眉眼温润,如春风拂面。只她知道那平静下掩藏的惊涛骇浪,惊恐着神色唤他,“公……公子……”
宋灵均颔首,柔声问她,“落月,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落月摇摇头,声音里都是无法抑制的颤抖,“阿月不知道。姑娘只说,让我在南江等着她,等她安定下来,她会来南江看我的。”
她不会再回南江。
她把落月安排得周全,又故意到处传扬去接妹妹的话出来,就是想将她自此藏在南江城里,安稳顺遂长大。
正是此时,去追寻萧妤晚踪迹的人回来禀报,“大人,有消息了。”
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出众的样貌总是惹人注意的。
有人看见她在临溪渡口登了船。
临溪渡口客船只往三处去,南往淮水,西去松城,北通上京。
上京……
她从上京城里逃出来,绝无可能去上京。
那便只剩淮水和松城。
宋灵均刚要吩咐下去,目光却落在抖抖索索在一旁的落月身上。
一叶障目。
她将落月留在南江,不就是存着这个心思吗?
——她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留下。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古如是。
他在满天下都撒了要抓她的网,却偏偏遗漏了上京城。
他从未想过她会回上京。
是他自负,还是她当真如此胆大妄为?
宋灵均豁然清醒,他吩咐砚书,“快马加鞭赶回上京,拿了我的令牌去京府衙门要人,将城门码头都守住了。”
淮水和松城也派了人去,唯恐有遗漏。
这边铺天盖地的网撒下去,那边萧妤晚一行人已顺江直行到了上京城。
由阿显出面,在柳叶巷里租了个两进一出的小宅院。
正是春至,那院子里一棵榆叶梅树冒了花骨朵儿,鲜艳好看。
萧妤晚和采薇不出门,吃喝用度都是阿显出门采办。
上京城里去岁八月至今的消息也是他在外头听了,回来告诉她们。
原来年节一过,承平侯府的宋老夫人便过世了。
“这在当时可算是件大事,满上京城的显贵豪门都过去吊唁了。听说,连东宫里的储君都来了,何等荣耀。”
阿显不过顺嘴一说,却见萧妤晚目光怔怔,眼神不知飘散到哪里去了。
“陆姑娘,陆姑娘?”
阿显挥了挥手,把萧妤晚飘散的思绪唤回来,“陆姑娘在想什么?”
“没什么。”
萧妤晚垂眸,掩住眼里一瞬即逝的波澜。
阿显又说起上京城里的另一件事,“平南王府要娶亲了,就在明日,陆姑娘和阿雨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个热闹?”
平南王府娶亲,自是轰动,到时喧闹沸天,也是上京城里难得一见的盛景。
百姓们无不趋之若鹜。
“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