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招了。
对萧妤晚两人起的邪念,一路悄摸无声的跟随,她撒钱逃脱的诡计,还有那个被阿显偷走的荷包。
“大人饶命啊!她们夜里偷偷下船跑了,我们是跟了上去,却叫她们察觉跟丢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他们是什么都没做。
他们只是起了贪念,见她们生得貌美,便想要绑了卖到窑子里发一笔横财。
但是,这便足够该死了。
几个匪徒被拖了下去,是活活杖毙,然后一卷草席裹了扔乱葬岗去。
只是这也得有交代,好歹活生生几条人命。
宋灵均递了公文远送去上京,言明几人乃是当地一方恶霸,平日里强抢民女,恶贯满盈,罪当该诛。
衙役抓捕时他们负隅顽抗,这才失了性命。
文书底下还按着当地百姓的手印,他们都是被这几人坑害过的平民,听说了此事交首称赞,自发来为剿灭了匪徒的宋大人作证。
这样一封公文呈上去,他清正廉明,一心为民的声名愈发传扬了出去。
宋灵均还在南江。
他此次过来打的是调查南江瘟疫一事的由头,带了不少亲卫来,全都散了出去,沿着那几个匪徒说的客船一路搜寻而去。
他自己却来了狱中看江齐言。
狱牢阴暗潮湿,江齐言倚墙坐着,脏污的囚袍遍布血痕,脸色也嶙峋憔悴。那一刀本就差点要了他的命,更何况又添了鞭刑,如今已是苟延残喘了。
他仍是坚持,“宋大人找我找错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萧妤晚不姓陆。
但总有他知道的。
例如她在永泉村说要去接的妹妹,听年纪容貌应当是落月无疑,但船上的匪徒却说从始至终只瞧见了萧妤晚两人。
“那个孩子去了哪儿?”
宋灵均隔着牢门,居高临下审问他,“她还在南江是不是?”
好好的一个人,总不能平故消失了去。
一定有人帮她们。
江齐言咬死不肯说出口。
“那就打!”
宋灵均面有愠怒之色,拂袖冷冷吩咐下去,“我看他有几根硬骨头。”
不止要打,还要叫衙门里的人都过来看着。
棍棒加身,声声闷重,眼瞅着江齐言的头一点一点垂下去,渐无声息。
果然有人受不住,连扑带爬跪去了宋灵均面前急切求,“别打了!大人,我知道!我知道陆姑娘的妹妹在哪里。”
他见到赵横带落月从衙院的后门回家去。
“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了。后来陆姑娘出衙门也没带着她。”
“程风——”
赵横着急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见宋灵均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缓缓道:“是吗?”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被江齐言藏在乡下的落月很快被找了出来,送到了宋灵均面前。
数月不见,落月长大了不少,只看着他眼里的害怕胆怯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