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枝下意识抿唇,丝毫不知男人心底暗暗升起又被压下去的龌龊。
裴怀瑾遮下眸子,道:“三皇子不适宜储君之位。”
薄枝轻轻“哦”了一声。
裴怀瑾疑惑:“你不反驳?”
薄枝目光清白看他:“有什么好反驳的,他若是适合储君之位,我当初便不会出主意用他救利琮了。”
提及此,她便开始编起话来:“我跟在他身边,不是为了帮他夺位子的,我自有我其他的目的,所以我并不在意他是否能当太子,而他之前让我杀你,也是因为他承诺会帮薄家翻案。”
这谎她编的尽量圆满,以防裴怀瑾对她起疑。
果然,裴怀瑾视线漫不经心的扫向了她:“你是什么时候为他做事的?”
薄枝答:“一开始便是。”
她这黑锅扣的又响又亮。
“以你的命为条件,换薄家案子的重审。”
她试图蒙混过关。
“哦?他有没有让你替他做什么其他的事?”
裴怀瑾又道。
薄枝摇了摇头,“这倒没有,我又不是他的幕僚,不过今日他去牢中寻我,似乎是有让我为他做事的意思。”
她这话倒是不假。
一来一回,薄枝将头探了过去,凑近他几分:“这么说,你早就便属意二皇子了?”
裴怀瑾垂眸对上她的眼,顿了顿,轻“嗯”一声。
“为何你未向二皇子投诚?若是你能明示,萧宏礼岂是没有一争之力?”
她身体坐正,眨了眨眼问道。
裴怀瑾扫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圣上忌惮结党营私。”
薄枝立刻便懂了,别的朝臣之间是利益捆绑,唯独裴怀瑾是孤家寡人,还手握着部分兵权。
若是裴怀瑾要投靠二皇子,那么遭殃的就是他和二皇子两个人了。
裴怀瑾平静的喝茶,似乎并没有向她追究方才她提及“要他命”的事情。
薄枝不敢相信裴怀瑾何时竟有如此的大度,小心问道:“那我们之前的账到底要怎么算?”
她看向他的胸口一侧,被裘衣遮挡着,也不知他恢复的如何。
在她心中,这笔账迟早要算,如今还不如她主动问出来,省的到时候他又背后阴她。
裴怀瑾黑色的眸子于黑夜中看她,声音平和着问道:“你算算你派人,或是你亲自来杀我,共有多少次?”
薄枝顿觉背脊发凉,他这么平静的问她,反而更加瘆人。
“呃我想想。”
她额头无端冒出两滴虚汗,自己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她给他组织了这么多场刺杀,怎么可能算的过来?
算来算去,薄枝自己都有些混乱。
而对面的人,却在悠闲的喝茶。
朝会
薄枝渐渐面露难色,踌躇着看向那边悠悠喝茶的人:“好像有点算不过来,裴怀瑾,你想如何?”
男人放下手中茶盏,看向薄枝,眉头轻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