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门又重新合上,薄枝洗净了身子,才从水中出来。
她赤身来到了桌前,看了眼准备的衣服,手指一顿。
他给她准备的衣服,是月白色的。
薄枝看着这套衣服,眉头紧锁,眼睛在那堆脏衣服和月白色衣衫上来回徘徊。
终究她还是闭了闭眼,一手捞过这套新衣,走至了屏风后头。
衣服穿上后,奇异的合乎薄枝的身体。
她重新将胸前缚住,微湿的发丝被她用布慢慢擦干。
等这一切做好后,天外早已黑透。
薄枝推门而出。
院内,不知何时凭空多了一处木桌,男人坐在桌前,上面预留好了烹好的茶。
裴怀瑾身上裹着一件裘衣,衣袍已经换了另一套。
见薄枝出来,他向她招手,示意她坐。
夜深寒凉,尤为是裴怀瑾这种受了重伤的人最不好受。
当然还有薄枝这种体质特殊的人。
她尤为怕冷。
薄枝刚刚坐下,便见对面男人起身,将怀中的一件雪白狐裘盖在了她的肩头。
她直觉一袭暖意侵入,似乎还带了他身上的气味,薄枝抬头看他,与他的眸子对撞。
她有些微愣。
裴怀瑾给她披衣的手指撤回,重新坐了回去,与她面对面。
薄枝也不知为何心口有些不舒服,端起桌上的茶欲饮,手指却被他抓住。
她疑惑看他,听裴怀瑾淡淡道:“茶凉了。”
而后他从她手心拿走了杯子,将茶泼在地上,给她倒了杯新的。
“喝吧。”
修长的指骨停留在她的眼前,又撤了回去。
她怔怔拿起了杯,将茶一饮而尽。
薄枝仰头看月,复又望向裴怀瑾:“何时送我回大牢?”
裴怀瑾只道:“不急。”
后又补充:“今夜会送你回去。”
院内只留了一盏烛火,在二人对坐的桌旁,剩余则是寂寥昏黑,偶尔树上会有两声鸟叫,是这黑夜为数不多的陪衬。
“裴怀瑾,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薄枝又饮了口茶,暖了暖腹,开口道。
他帮她查薄家一事,作为交易,她也需要为他付出什么。
这也是她除了想要杀他之外,唯一为他所做的事。
她平淡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裴怀瑾听着,抬手给自己添上了茶,缓缓将茶壶放回去,才抬眼。
他们二人皆顶着脸上彼此留给对方的伤口,对视。
他将目光下落,看向她的唇瓣。
刚沐浴而出她身上有着与他共同的皂香,而他看着薄枝温软的脸颊上微肿的唇,似乎昭示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