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铁链的声音响起来,惊醒了已经虚弱着快要睡着的薄枝。
她心中盘算着自己的状况顶多还能挨上两天,便见牢门被狱卒打开。
“薄大人,您好歹吃上一点吧,若是有了好歹,属下们也不好过。”
狱卒嘴中碎碎念着,将食盒摆在了桌上,打开来看。
“这可都是上好的精致糕点,您过来吃上两口?”狱卒试探着问。
薄枝听了“糕点”二字,心中微动,便慢慢坐起了身,站了起来,走到桌前坐下,在狱卒的注视下吃了一口。
甜渍渍的味道在口中化开,鲜甜不腻,她只咬上了一口,便顿住了。
凭她先前吃了许久的那家的糕点,只一口她便能认出来,这盒子是从何处拿过来的。
薄枝抬手一翻,便将那食盒打翻,眼睛冷淡地看向了狱卒。
那狱卒瞬间不知所措起来,他拿手指着薄枝,颤抖着声音:“你,你,你”
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薄枝跳过他面上的敢怒不敢言,暖色的眸中透出淡淡的冷意道:“让他来见我,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若论是以前散漫不经心,看着好脾气的薄枝,狱卒指定会硬气地回她一句:“你以为你是谁?”
可他看着薄枝现下浑身微透出来的威慑,竟是半天没敢说出一句话来,只灰溜溜地锁上了牢门,而后跑出去报信,徒留牢房内一片狼藉的食盒,以及坐着不动的薄枝。
“她是这样说的?”江容问道。
狱卒半弓着身,脑袋朝地上看着,十分确信地点了点头,“是,是这样说的。”
“行,我知道了。”江容皱眉,眼睛看向身后书房的窗户,里面还燃着灯。
江容双手迭在胸前,抱剑思考了下,还是决定去通报一声,只希望将军能手下留情,上次打他的军棍,背上的伤还没好全。
“将军。”江容曲指敲门。
书房内裴怀瑾正提笔写字,“进。”
书房的门被打开,又合上,江容走至了桌前,行礼。
“将军,刑部监牢内,薄枝让您去见她且她将您送过去的糕点全打翻了。”
江容垂着脑袋,对裴怀瑾汇报道。
桌上悬停的笔尖顿住,黑色的浓墨霎时滴落在了纸张上,晕染开来。
裴怀瑾平静地看着被毁坏的纸张,神情微顿。
意识到这张纸已不能再用,他将笔杆放回。
“有没有说是何事?”他开口问。
江容摇头,道:“没有。”不过他认为将军定然不会再去,薄枝伤将军伤得这般狠,将军在朝上告了她一状,显然对她已是没有情分可言。
不待江容想完,便听男人道:“备车,去看看。”
江容起身的动作一僵,闷闷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