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退了出去。
牢里薄枝坐在略微简陋的床边,深凉的夜里略有寒意,她双手搓了搓手臂,试图增加一点暖意。
突然她双手顿住,眼睛看向了桌上那翻倒的食盒,不知在想什么。
不禁嘴角露出自嘲,那男人应当是不会过来。
他都亲手把她送进了牢里,还给她送吃食?
还真是讽刺。
薄枝闭了眼,她身上寒凉,也没有被衾可以遮盖,想必她在这牢中不是饿死便是冻死了。
夜晚的牢里安静的很,多数犯人都已经默默不语,深入梦乡,亦或是伤春悲秋,苦度冤崖。
一切微妙的声响都听得清晰,甚至可以听到牢房中生活的最滋润的活物“吱吱”的声音。
刑部牢狱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而后便是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传来,又缓缓停下。
薄枝适时地睁开眼,监牢外一道黑影遮了下来,笼罩在她身上。
她隔着牢狱的阻隔看去,对上裴怀瑾的双眼。
月色光辉洒在牢里的地面上,将薄枝身坐的那处衬得尤为漆黑,却依稀可见她的轮廓。
只是刚入秋,而站立在监牢外的男人身上已经披上了大氅,漆黑的锦衣上坠以金色的纹饰,眸色轻淡地看向牢内深处。
他眼睛扫过桌上已经狼藉的食盒以及糕点,并未说什么,只是站着,与薄枝两厢看来看去,谁都没先开口。
薄枝坐在床上的一角,腿弯曲着,手腕搭在腿上,另一只腿则随意搭在床沿,姿态颇为不羁,身上的朝服扮相,反能让人以为她是儒雅而又浪荡的世家郎君。
在扮男人这一点上,她可谓是炉火纯青。
可这一幕在裴怀瑾眼中尤为刺眼,尤其是知道薄枝是女人后。
身侧战战兢兢的狱卒毫无存在感地守着,看看牢里,再看看身侧的裴将,两人都不说话,他心里倒是急得团团转。
薄枝让他把人叫来却又不说话,万一裴将军以为是他假传消息可怎么办?
终于,男人开口了,冲狱卒道:“开门。”
狱卒一听赶紧按吩咐去做。
牢房门上的铁链打开,裴怀瑾走至门那里,而后进了牢房。
狱卒巴不得此刻不去打扰,开了门后便出去守着。
裴怀瑾身上大氅的尾部随着步子而轻轻晃动,男人走了进来。
薄枝也调整了姿态,直起腰坐了起来。
裴怀瑾脚步掠过地上碎掉的糕点,坐在了桌旁的凳上,看着薄枝,“叫我来是要做什么?”男人问道。
薄枝冷眼看着他,她当然不会自以为是地去质问他为何要在皇帝面前告状,以此来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