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奔着越过云谏,跳入亭中,紧着赶着将黎梨拽到一旁:“不得逾礼,这位是沈探花!”
“沈探花?”
黎梨也不在意,甩开他道:“那又如何,我只是想看一眼……”
她还想过去,却有另一只手从后伸出,握住她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她拉向自己。
黎梨未及防范,蒙头就撞到了他的胸口上,被撞得脑子里的酒水都冒起了泡,当即懵了两息。
“看一眼什么?”她头顶有道声音在问。
云谏冷眼打量了那探花郎一圈,忍着火气,又垂眸问了一遍:
“你想看什么?”
后起的酒劲开始叫嚣,黎梨脑袋越发晕沉,只觉身前人带着熟悉的花香气,莫名叫人觉得安宁。
于是她不想动了,卸了力将额头抵在他的前襟上,摇摇晃晃道:“好晕……”
云谏这才闻到她衣裳上的酒气,默了默,叹气轻轻揽住她的肩:“又喝酒了?”
他在这边听酒鬼哼唧,萧玳在那边认真赔罪:“沈探花,今日冒犯了,我替她给你道个不是,还望你原谅……”
“没事没事,”那青衣少年心有余悸地将衣领扣子系到最顶,拱手道,“也怪我半夜在此作画,许是吓到了姑娘,怪不得她……”
二人来回致歉,就差给对方作揖到地,好生婆妈了一番。
黎梨听着身旁嗡嗡的啰嗦声,没了心思,揉着眼睛道:“困了,我想回去。”
她本想直接离开,却又舍不得这阵好闻的花香,于是扯了扯云谏的衣袖:“你送我吗?”
云谏:“当然。”
二人慢慢吞吞往亭外去。
身后的两位在这半会工夫里已然熟络起来,萧玳笑道:“沈探花好雅趣,半夜点灯作画,实乃文人风流。”
青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倒也谈不上风流,只是我自幼喜爱荷花,但故土气候不佳,难得观赏,眼下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荷塘,所以才……”
萧玳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似乎并非京城人士?”
“对,我祖籍在苍梧……”
苍梧不是在……
刚踏出亭子的云谏脚步一顿。
身后的探花郎笑得赧然:“是大弘国土最西边的一座小城……”
……西边。
云谏站在原地,逐渐抿直唇线。
“怎么了?”黎梨跟着停住,不明所以地抬头问他。
亭外的凉风宜人,将她身上的酒气吹散了些,依稀能闻到她身上藏着浅淡的花香。
与揽星楼里二人共饮的香酒别无二致。
云谏垂下眼睫与她对视,凭空觉出些难以控制的脱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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