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天没吃饭了,过来吃点。”
看着她,他心跳砰砰加快了几分。他喜欢她自娱自乐傻笑的样子,喜欢她干什麽事都很认真的样子。
就连平日拿放东西,她都一副心事重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模样,像是在办什麽大事。
好喜欢。
“就是不想吃。”
她不想吃了再吐,很难受的感觉。
浇完了花,白似锦正要将水壶放回去,路过沈确身侧,就这样被他拉到怀里。
她把水壶放到了他头顶。
他看着她,笑了笑,“那你不吃饭,陪我坐一会好吗?”
她很不理解,既然都不吃饭了,那还在餐桌旁坐什麽坐。
她看着沈确一勺一勺吃着,没一会就看出了食欲。
到最后,她终于馋了起来,沈确给她做的是当下最流行的轻食,她尝了尝,还不错,总算没有再吐出来。
毕业这一年,白似锦每天的时间被写论文和做毕设排满,毕设是她和汪橙一起完成的。每日酗咖啡成了常态,失眠愈发严重,她时常被一种焦虑的情绪控制。
她精神有问题的事,班上好多同学都能感觉出来。
美院艺术氛围浓厚,社交活动丰富,在她情绪稳定参加社团的时候,遇到的不少人都说好羡慕她,也想像她一样有精神问题,这样就能认识另一个自己,获取更多的灵感。
听到这里,她的一只眼睛突然暗掉了。她对汪橙说,好想用叉子插上他们的嘴。
果然,有些人总是对自己认知範围以外的事充满好奇,也永远对他人的的痛苦缺乏想象力。
这半年,课逐渐变得少了起来,她和汪橙经常待在雕塑室一起做毕设。
汪橙说,她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兇,很兇地骂她,跟她吵架,可她根本不记得了。
汪橙还告诉她,有几次正上着课,她突然一声不吭走到最后一排,推开教室后门出去,她也不记得。
最严重的一次,莫过于她在雕塑室,将汪橙去年送她的玻璃杯给砸了,两人不欢而散。可她根本毫无印象,直至三天后重新用钥匙将门打开,看到满地玻璃,她才意识到了不对。
她的意识和她的身体,好像总是不能同时归位。
她常常一时兴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干一件事情,可一旦这件事没有在她兴致上头的时间内完成,就意味着将来好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想起那件事。
好像执念从未存在过。
学院毕业典礼的那天,她很怕自己突然做出什麽出格的行为,于是集中注意力,开始听发言致辞,开始注意身旁来自不同国家的各色面孔。她拼尽全力,不让意识与身体再度分离。
厅内的座位是阶梯布局,后排的同学不会被前一排同学挡住视线,稍稍留意,也能看到前一排同学在干嘛。
她看到坐在自己右前方的女生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的软件大多是中文。女生打开微博,随意在主页浏览着新闻,随意打发着时间。
看了一会,白似锦觉得没什麽意思,正要收回目光,一张照片映入她的眼帘,她瞬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