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整个人都是茫然的状态,拿起手机,本能地拨打起孟繁泽的电话。
异国
巴黎这几天一直在下雨,白似锦的心情就如这阴雨一般。
那天给孟繁泽打了无数个电话,提示音不断地告诉她“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学校给了通告,让她道歉。她知道自己没错,自然不会因此妥协,但她受不了身边同学的指指点点。
在学校声名狼藉,她还怎麽能装作没事人一样照常去上课?
天色渐暗,她还是回到了她最不想去的地方。到头来,最崩溃的时候她唯一能寻求帮助的,竟是她讨厌的人。
她将客厅灯打开,无所事事翻找抽屉时,发现了一枚刻了一半的橡皮章,这是很早之前的,一个半成品,这麽多年,竟没被人扔掉。
这是她小时候用来消磨时间的好东西。
她重新拿起雕刻刀,想要将这个半成品完成,却没了当时的心境。
突然,一声猫叫传来。
透过落地窗,白似锦看到后院花园里,有一只三花在敲打玻璃。
分心的片刻,雕刻刀刺向手心,鲜血快速流下,沾染到了橡皮章上。
猫咪还在用爪子敲打着玻璃,好奇地探索世界。
橡皮章沾染上了红色,意外的好看。
她不顾手上的伤口,继续刻了下去,想将这个半成品完成,就这样沉浸着,完全感知不到疼痛,意识的边界甚至都开始出现模糊。
直至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今天怎麽回来了?”
“因为学校的事?”
白绍霆问她。
她从自己的世界抽离,有些诧异,原来白绍霆也关注了这个比赛。赛事公衆号上的通告,他也看到了。
橡皮章不似油画般容错率高,稍不注意,就会将线条刻断,此刻就是如此。
看着杂乱的线条走向,她一时想不出弥补的方法。
这提醒了她,不是什麽事情都能简简单单粉饰太平。
白绍霆能用钱控制住网上的舆论,然后呢?和她一起上课的同学,她每天都要面对。
她完全能猜到他们会怎麽说她,因为他们和她一样,搞艺术创作的人,心高气傲,都将自己的作品视为珍宝,憎恨所有剽窃行为。
以后校内的比赛,她还有资格参加吗?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头。
残阳如血,在白绍霆脚下铺开。客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好像真的被鲜血铺洒,淋漓尽致的景观。
方才在橡皮章上刻的,本就是一小幅夕阳落日的风景画,这一刻,橡皮章上的内容由平面变为立体,在白似锦眼前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