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自己所作所为,他白着脸,攥紧拳头,胸口闷的喘不上来气。
“为何?侯爷明明已许你平妻之位,你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说好听了是平妻,实则不就是妾?”
容枝荔语气冷淡,不复平日那般平易近人。
她父亲乃当朝尚书,母亲是诰命夫人,兄长日进斗金,财通四海,家世样貌什么没有,偏偏不能做心爱之人正妻。
在一旁石凳上坐下,她盯着“桑眠”看。
“偏偏昭哥哥就是不肯休你,那只好想办法让你犯点错,制造些能和离的理由咯。”
“这法子倒不是我想的,多亏姨母筹谋,又安排给你身旁大丫鬟去做,不过没看到昭哥哥对你生气怒骂,倒令人意外。”她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李闻昭此刻全都明白了。
换身前他与桑眠争吵,当时进来收拾的抱月将掺了药的茶水端上。
他丝毫没有防备的就喝了。
也怪不得,母亲那日会以春日宴为借口频频差人来让二人过去。
哪里是急着商议正事,分明是怕他与桑眠真的圆房。
母亲与容枝荔都是利用他当时对桑眠厌恶之情,若知道她不知检点的给自己茶中下药,怕是更会怒不可遏,甚至以不孝理由休妻。
如此心机!
李闻昭不敢置信。
“可你们这样,不也是把侯爷算计进去了吗?”
“是啊。”容枝荔娇笑点头,仿佛乐在其中,
“那又怎样?”
“他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桑眠,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若是但凡知情知趣有点眼力劲儿就趁早离开侯府,如今我已进了门,你觉得以后这后宅前院,哪里还能有你的容身之处呢?”
李闻昭呼吸一滞,神色怔然。
容枝荔从前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当二人互诉衷肠时,他事先就告诉枝枝,因为桑家对他有恩,且桑眠是从前在南洲陪着他的,所以他不能无缘无故休妻,若传出去,只怕会被戳断脊梁骨。
而枝枝那时十分善解人意,乖巧安分的模样,同他讲她会跟桑眠好好相处,一同服侍他,必不会让他为难。
容枝荔被“桑眠”蠢呆表情逗乐。
她伸出葱白手指点了点脑子,似笑非笑:“不会还真想着跟我姐妹相称吧?”
“就凭你的出身,也配?”容枝荔低声轻笑,眼底蔑视像毒针一般。
“你不怕我告诉侯爷吗?”李闻昭问。
“告诉侯爷?”容枝荔仿佛是听到天大笑话,笑得肩膀乱颤,眼角甚至挤出泪花。
“你还是没认清自己几斤几两,昭哥哥现在估计看你一眼都恶心,只怕是跟你说两句话他都会嫌浪费时间。”
“所以你从前对我友善都是在装给侯爷看?”
容枝荔没否认:“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能与情敌平和相处。”
“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姨母面前尽尽孝,也不至于在侯府落得个千夫所指,四面楚歌的地步。”
“哦——我忘了,姨母也很厌恶你呢。”她恶劣的笑出声。
与记忆中的娇憨可爱判若两人。
李闻昭抿唇,想起抱月,想起那副春药。
他不信母亲会是城府深沉包藏祸心之人,蓦地起身,他抬脚往翠华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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