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突然凝固。
桑眠僵在原地几乎窒息,浑身在抖,胸膛不断起伏。
饶是看戏的容枝荔也吓了一跳:“眠姐姐你——你做什么?”
“即便再生气,也不能故意做这样违背人伦悖逆亡父之事啊!”
李闻昭浑身散了架似的痛,还没起身就被人大力推至一旁。
他刚要吵,忽然也看见了那被磕成两半的牌位。
心中一惊,李闻昭脸上血色尽褪,他紧紧皱着眉:“我不是有意的……”
桑眠颤抖着手试图把牌位拼回去。
他嘴张了又张,歉疚道:“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给我我一定修复好。”
“你……”
李闻昭无力的住了嘴,他知晓现在所有言语都太过苍白,看到桑眠眸光涣散,双眼失神,甚至喉间有低低呜咽。
他恨不能回到方才时刻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繁复艳丽裙摆在地上迤逦,刺目扎眼。
容枝荔也察觉到“昭哥哥”似乎格外崩溃,她往这边来,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慰。
李闻昭将她拉开:“你,都是你!”
“如果不是你拿这衣服给我,又怎么会害得我绊倒?”他咬牙,余光瞥见桑眠眼眶通红,心中气血翻涌,恼恨自己又恼恨这衣裳。
“眠姐姐怎么张口就来,明明是你衣裳污了又要见客,我好心给你拿件新的,又没逼着你穿。”
“你莫不是摔了牌位心虚,所以想着嫁祸给我?”
李闻昭不知怎的,越来越烦看见容枝荔这委屈模样,两人你来我回呛了几句。
突然,一声爆响。
桑眠握紧拳头,青筋暴起,猛的锤在案上,嘶哑着嗓子让她们都滚。
容枝荔吓了一跳。
李闻昭扶着方才被摔疼的手臂,内心万分不安,跟她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抱歉……你要不打我一顿……”
“打你?”
桑眠讥诮:“你不是要磕头认错吗?”
她一字一句,眼里全然是压抑的怨恨。
“那你滚出去,磕满一千个响头,再去问他老人家原不原谅你。”
“滚啊!”
容枝荔从未见过侯爷这般动怒的模样,还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对上桑眠眼神忽然就被冻得说不出话,迟疑着退出去将门掩上。
此刻日头盛烈,杏树枝干嶙峋,屈曲向天,苍劲却无半丝生机。
容枝荔没想到会生这种事情,终于掩饰不住脸上嫌弃:“眠姐姐最近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莫不是喝春药喝傻了?”
春药两个字在李闻昭口中绕了又绕。
他忽而不可置信的抬起眼:“是你?”
“那日在兰亭苑茶里下药的,是你?”
容枝荔嗤笑一声。
“我以为你早知道。”
李闻昭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一直以为是桑眠故意为之,好以色侍人,让他放弃娶平妻。
竟是错怪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