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荔不知跟看门的婆子说了什么,那人视线往这儿瞟了几眼,不情不愿的放行了。
“昭哥哥!”
容枝荔甜笑,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桑眠面前。
桑眠神色淡淡,并不热络,借着喝茶掩饰眸底厌烦。
余光瞟见一抹艳丽。
她抬眼,看见跟花孔雀似的李闻昭。
李闻昭咳了一声:“可用过饭了?”
“你穿的什么?”
二人几乎是同时出口,容枝荔悄悄退到一旁。
“我……衣裳脏了,跟容姑娘借了一套。”
李闻昭自知理亏,不敢同桑眠对视。
其实方才在路上他都想好了,若是桑眠对他生气责骂,他绝不还口。
毕竟顶着她身子却在刚出孝期就穿红戴绿极不妥当,可是桑眠只厌嫌的看了他一眼就撇过脸去,翻着自己手里书籍,不一言。
他抿起唇,继续道:“我知晓我这穿着不合礼数,你这边有没有衣裳给我换下。”
容枝荔蹙眉,她听“桑眠”这么一说,忽然后知后觉感到奇怪。
打量着四周陈设,几乎跟兰亭苑从前无甚区别,若不是衣桁上满是男子服饰,只怕一踏进这里的人都会觉得是个女子房间。
而从前清风居里的东西,没有一件是挪到这里来的。
难不成昭哥哥只是想在兰亭苑里过个冬?
想到最近他骤然冷淡疏离的态度和昨晚干脆离开的背影,容枝荔蹙起眉,忽然有什么离谱猜想一闪而过。
桑眠依旧没有回复李闻昭,只是冷着声音让他出去。
看昭哥哥对桑眠也是这样冷淡,容枝荔稍稍心安。
只是桑眠越是这样李闻昭心里越是不快,他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沉下脸道:
“你不就是为了嫁衣还在生我的气吗?”
“都多少天了!”
“明明是徐嬷嬷擅自拿了,与我何干,你既已惩处了她,何必还要揪着我不放?”
“那徐嬷嬷为何知晓嫁衣所在?你当时在场又为何不进行阻拦?”
李闻昭仿佛被刺到一样,怒声气道:“事情都已生,你再揪着不放有意思吗!”
“不就是件不合身嫁衣,你何至于此!”
整间屋子都回荡着他恼羞成怒的负气话语。
“行,我去给、母亲道歉行了吧,我对着父亲牌位,求他老人家同母亲讲行了吧!”
他带着蹿上来的火气,扭身疾步往偏殿去,可这件广袖裙衣摆过长,本就不合身,最后一步时李闻昭踩到裙摆,顿时重心一歪,直直往前栽去。
桑眠现时已来不及了。
李闻昭下意识抓着桑父牌位重重磕到桌案上。
咣当——
牌位被摔成两半。
其中一截在地上翻滚跳跃,出咚咚响声。
像乌云密布万里时的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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