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昭疼的冷汗涔涔。
李嬷嬷又道:“大娘子,你若是还有点良知,就跪下给被你害死的芝兰磕几个头罢。”
平白一口大锅扣下来,李闻昭恼羞成怒。
“你个老奴,母亲在这儿,有你什么说话的地方!”
徐嬷嬷是王氏陪嫁,在李府呆了几十年,俨然是半个主儿,此刻被下了面子,顿觉没脸。
那几个摁着李闻昭的泥腿子得了眼色,在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拧着他胳膊内侧嫩肉。
她们手劲儿极大,哪怕隔着冬衣,也叫人疼的吐不出半个字。
另边两个门子也已被打的进多出少,院内一时寂静。
王氏啜了口茶,视线落在她那唯一的儿媳身上,心里不由得淌岀些轻视嫉恨来。
“桑眠,你虽出身低微,但我们李家感念你父亲对昭儿的养育之情,不曾薄待,可你不知感恩,屡屡生事,让这个家不得安宁。”
“母亲,我没有……”
“可别再狡辩了,那乔管事和你大丫鬟抱月都招了,亲眼看见你今日辱骂殴打芝兰,还当众去扒芝兰衣服,啧啧,倒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如此蛇蝎心肠。”
说话的是李姝,旁边站着眼眶微红的容枝荔。
李闻昭心凉了半截。
显然宁管已事先制人,倒打一耙,他现在百口莫辩。
李姝幸灾乐祸:“不过我也能猜到是为了啥,不就是因为哥哥与表姐定了亲,嫂嫂想找人撒气嘛。”
“母亲,要我说,反正事情来龙去脉反正我们都知道了,何必多余再问她,她才不会认罪。”
“没做过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认!”
“啪——”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李闻昭今日晨起时就没进食,午膳时还吐了个精光,这会儿子被扇的眼冒金星,后腰生疼,膝盖更是被化开的雪水浸透,刺骨寒凉。
他忍不住将身子蜷起来,妄图能好受些。
“又在装可怜。”
李姝语气里满是嫌恶,与平日里截然不同。
李闻昭知晓妹妹不喜欢她这个嫂子,可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言语如刀,满怀算计恶意。
他眼里闪过失望:“是非黑白不分,我看你平日里的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啪——”又一声狠厉巴掌落下。
“都这时候了,你还嘴硬不知悔改。”李姝甩了甩红的右手,越想越气。
“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事情吗,马上我们家要请宾客至府办婚宴春日宴,如今好了,都觉得我们侯府对下人肆意欺凌,百般苛待,不知道背后怎么说我们呢!丢死人了!”
她越说越气,声调也拔起来,愤恨恼火:“本来春日宴太子殿下都会到场的!万一因为你他不来了,你,你简直是毁了我的将来!毁了侯府的以后!”
“你现在就去给那丫鬟磕头认错,然后去大门外头跪着忏悔!”
婆子马上箍着李闻昭去芝兰尸体旁。
他生不出一丝挣扎的力气。
白色麻布映入眼帘,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外头,正好落进他的视线。
五个指甲竟是秃的,被人拔个精光,外翻着红色血肉。
婆子使劲儿摁着他的头,企图让其跪下。
忽然横出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拉住。
“你这一跪,就是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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