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他问:“既然感情甚好,为何还要另娶平妻侮辱她?”
更莫名其妙了。
疑惑冲淡了几分身上疼痛,桑眠抬头,粗略看他两眼,确信自己不认得此人。
男子面色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怒声又问了句:“为何!”
桑眠一时语塞。
她不是李闻昭,不知该对这问题作何回答。
能是为何呢?
许是那容府表姑娘生的冰肌玉骨娇媚撩人,让李闻昭心生爱慕,或者王氏想要新妇进来传宗接代,再许是容家位高权重,娶这样一位美娇娘还能得官场庇佑,何乐不为。
但都不重要。
她对李闻昭早已心死,对那背后缘由更不关心。
桑眠将凌乱衣袍整理好,反问道:“阁下可是认得下官的夫人?”
男人眼神里像裹着刀子,直直看向她:“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下官娶平妻一事是得了圣上肯,又是两家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无任何逾矩,连家妻也颇为赞同。”
她顿了顿,继续道:“反倒是阁下对朝廷命官挟持殴打,又对下官夫人各种关心,实在不妥。”
“女子名节有多重要不必多说,好在下官知道夫人为人贞静自守,否则——”
“呵。”
男人嗤笑打断他。
“你负心薄幸,好色贪婪,妄享齐人之福就是无任何逾矩。”
“而我不过是看不惯你小人行径,为你夫人不平几句,就是污她名节了?”
“真有意思。”
他压过来,气势凌人。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李侍郎若是真敢往家里娶了平妻,我便有的是手段让你在上京活不下去。”
“我说到做到,滚。”
桑眠都走出去几丈远了,才稍微从那满含压迫的逼视下回神,她忍不住回头,那一主一仆正立在原地看她。
男人不知对侍卫说了什么,小侍卫点头忽然歘歘歘疾步追来,快得桑眠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侍卫:“我家主子说了,今日之事李侍郎回去不能同任何人说,尤其是你家夫人。
“否则侯爷明天很可能会突然摔了一跤,将舌头摔断,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桑眠皱眉,心里对那男子的身份不禁有了几分猜测。
前下太和殿上,天子毫不吝啬对漠北军将的夸奖,群臣更是欣慰进言,皆提到了一个人。
太子,卫蔺。
太子她虽不认得,但多少听闻过。
据说此人自幼习武,精通骑射,十五岁初上战场便能斩杀敌将头颅,一战成名并且多年来从无败绩。
可是她实在想不起来有见过这太子,亦是不懂他为何替自己不平。
思来想去没个结果,直至回到侯府。
才踏进兰亭苑的门,桑眠就瞧见不知从何处刚回来的李闻昭。
“他”一身白裙沾了几处脏污,满头青丝被不得章法的胡乱笼起,几缕头垂在冻得泛红的脸颊两侧,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瞧见是桑眠回来了,李闻昭不由得走近几步,扁着嘴,暗含哽咽:
“怎么才回来,我还当你死外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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