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
李闻昭抬手擦了擦眼角,将脸扭到一旁:“无事,怕你上朝露怯给我丢人。”
桑眠抬脚往屋子里走:“先去用饭。”
洒扫丫鬟竖起耳朵听个清楚。
天爷啊,真真是稀罕事。
侯爷竟又主动来他们院子,还要同大娘子一起用饭!
她挤眉弄眼,想跟不远处侍弄花草的丫头咬个耳朵,结果迎面撞上兰亭苑大丫鬟抱月。
抱月冷脸低声斥她:“眼睛长到天上去了?万一撞到主子有你好看的!”
小丫鬟连连告饶。
抱月又问侯爷方才同大娘子说了什么,丫鬟忙不迭回道:“说,说要一同用饭。”
“行,你别扫了,去同小厨房说声备膳,侯爷手掌伤口还未愈合,记得叮嘱厨子不要有鱼虾之类的物。”
“是。”
等丫鬟下去了,抱月立在原地神色不明,盯着那紧紧关起的房门看了会儿,转身离开。
房间内,李闻昭换了一身衣裙,又洗把脸后总算才拾掇干净。
桑眠等着他开口,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只冷着脸问她今日有没有露馅儿。
“没有。”
“没有?”
“怎的,你很希望有?”桑眠幽幽问道。
李闻昭方才在外头手冻得通红,此刻正一个劲儿的摩挲着铜鎏金缠枝牡丹手炉,舒服的喟叹一声,这才斜着眼睨她。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肯定也闹了不少笑话,说来听听,我又不会怪你。”
“真没有。”
桑眠老实回道。
确实没有,除了被打了一拳,其余事项都极为顺利。
“就坐着轿子去宫里,又随文武百官进了太和殿,安静听完便就回来了,稀松平常。”
“礼部近日无事,也无需去衙门当值。”
当真是比想象中还要清闲,桑眠暗想。
李闻昭显然不屑,嗤了一声:“说得轻巧,也就这几日得闲,等等就要迎来会试,若还没换回身子,真不知道你要怎么应付礼部堆成山一般的事务。”
“既是无事,你怎么回来的要晚些?”
“我来上京还不曾好好出去逛过,如今有机会自然是在街上多逗留了会儿。”
桑眠从袖口中掏出一支买回来的白玉梅簪,素净淡雅,极是好看。
李闻昭不疑有他,却有些不满。
“一个人在外头有什么好逛的,府里明明还一堆事儿,你倒是会偷懒。”
白玉梅簪被光映得透亮,桑眠将其收进匣子里,面色有些冷:“我从前从不过问你这些的。”
“你不是说男子主外女子主内,怎么这会儿倒是计较起来了?可是后宅事情忙不过来?”
“自然不是!”李闻昭站起身子否认。
他今日一早就被抱月叫醒去给母亲请安,伺候母亲用饭,又马不停蹄处理了一桩下人纠纷。
紧接着就因人手不够,去花房帮忙,那些个花草都是春日宴上要用的,母亲千叮万嘱,亲自看着他们卸货收拾。
若是自己身子倒也罢了,强壮有力,搬搬挪挪不费什么劲,可桑眠这身板娇弱得很,直累的腰酸背痛,还不小心碎了一盆,让母亲好一顿数落。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直叫,李闻昭这才想起自己忙活大半天,连顿饭都还没吃。
“正好,那药是饭前喝的,你现在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