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明轻耀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今夜我不想说些这些,若是你乏了,便也早些歇息吧,我已吩咐过人给你准备好地方了,”看到明轻烈还欲说什麽,只是他已没有了再听下去的想法,淡淡地说道:“夜已深,赶快歇息去吧。”
明轻烈见状也不再多说什麽,只得离开了此处,明轻耀听著那脚步声渐渐离去,他的心也渐渐地冷了下来,他在内心中反复问著自己後悔与否,三年已经过去,那人的心他仍旧没有走进去,他已辜负了三年的大好年华,再度回来看到府邸的荒凉冷清,难道他心中就没有一丝愤懑?明轻耀的心中那点魔障挥之不去,不过他紧咬了嘴唇,痛感传来,他的心中仿佛清明了些许,他不信!他不信自己抛下所有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明轻烈已在那里呆了有三日了吧?”明傲世问的漫不经心,但听著此话的安容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心神,哪怕这是皇帝在休憩时偶尔那麽一问。
“是,已有三日了,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安容稍有不安,他作为对其中内情知之甚详的人,自从明轻耀进京後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著那边,只是皇帝一开始便似漠不关心一般,那麽他也不必上赶著向皇帝禀报,只是今日皇帝突然问起後自然也是不敢有所隐瞒。
“还在那里吗?他倒是想得开,也不怕什麽了。”
摸不清皇帝这话到底是何意,安容在一旁闭口不言。
明傲世揉了揉眉心,他昨夜睡得晚如今精神不济,就连说话也带了几分慵懒,“他倒是在那里呆上瘾了,去把人叫回来吧。”
“皇上,这……”
安容犹疑,但是在看到皇帝已无意再说下去时安容也不敢再细问到时候把人宣进宫来这是要在哪里候著,只得赶快去宣旨。
於是明轻烈在接到了旨意後很是有些不安地进了宫,只是明傲世在此时也小憩起来,倒是安容也真不敢把人就那麽晾著,干脆把人带往至寝宫处等著皇帝,明轻烈在此时倒也乖觉干脆跪在了外面等著,明傲世这一觉却是睡得沈,等他醒来时明轻烈已在外面跪了快一个时辰了。
“哦?人来了?”明傲世将净面的巾子扔在了一旁宫女所持的铜盆中,温热的巾子倒让他清醒了不少,听到明轻烈在外面跪著,他也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多等一会儿吧。”
安容虽然早有预料,但在听後也仍是心下一惊,却也不敢在此时为明轻烈求情,只得退下心中另有计较。
明轻烈之前已经料到进宫之後不会有好事等著他,但却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惩罚在等著他,罚跪,也幸好是在寝宫这里,如果是御书房外他这年纪可是丢了大人了,就在明轻烈的腿都没有了知觉时也终於等到了召见的命令,他不著痕迹地揉了揉腿,尽量不会显得失礼往前走去。
待见到明傲世时,明轻烈正要再下跪请安时,却听到明傲世说道:“行了,你在外面也跪了一会儿了,如果想明白了那也就不必行这个礼了,如果没想明白那就接著出去跪著吧。”
听到这毫不留情的话语让明轻烈的脸色顿时一白,立刻下跪请罪道:“父皇如此说真是让儿臣无地自容了,儿臣知晓错在了哪里惹了父皇不快,儿臣此次任凭父皇处罚。”
明傲世一挥手便让周围伺候的宫人全数退下,他走至了明轻烈的面前,冷哼了一声道:“虽然知道错了,但是你却不後悔,对吧?”不待明轻烈回应,明傲世厉声喝道:“起来!”
明轻烈乖乖地起身却一直垂首,明傲世看著与自己身高相当的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明轻耀刚一回来,你倒是就巴巴地凑了上去,直嫌别人盯著你的目光少吧?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怎麽和朕说的?这三年来你也是还算省心,如今还和他夹杂不清又算什麽!”
“父皇!”明轻烈叫了一声暂时打断了明傲世的厉声教训,他定定地看了一眼这位君父才说道:“儿臣有话要说。”
明傲世看著这个三年以来沈默了不少甚至显得有些懦弱的儿子,此刻这样坚定的神情是他这三年中从未看到过的,纵使不情愿,但此刻也只有开口道:“说!”
“父皇,儿臣这三年来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而这三年来儿臣也想了很多,当年明轻耀离京时儿臣没有想明白他於儿臣来说究竟是放在何位,但三年以来我们不曾有过任何通信,甚至只知生死,儿臣才体会到了其中的滋味如何,儿臣想要把明轻耀从身边剔出,想要过最初应有的夫妻之道,但明轻耀也就犹如一根刺不拔的时候扎的生痛,而在拔下的时候确是鲜血淋漓痛不可言。”明轻烈说带此处时声音已哽咽起来,“明轻耀已用那种决绝的方法扎在了儿臣的心头,待儿臣发觉时也根本无法再回到过去了,父皇,儿臣心里有他,这骗不了儿臣自己,儿臣也无法再把他当做兄弟视之,纵使父皇今日不宣儿臣入宫,儿臣也是会在过几日明轻耀府上的丧事办完後入宫的,这次无关明轻耀,是儿臣自己动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儿臣任凭父皇处置。”说罢明轻烈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倒是把明傲世气的冷笑了两声。
“好,好,朕倒是没有想到这三年来换来的却是如此结果,早知如此朕何必去做这个恶人,直接遂了明轻耀的心愿便是!”
“父皇息怒!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没有想到只是当初的犹豫不决便会到了如今的地步,儿臣辜负了父皇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