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轻烈听後面色惨白,额头上也开始出现点点冷汗,他自己是无所谓,可若是将来牵连到爹爹……,他重重叩首道:“父皇,即便如此也不仅仅只有一种方法,流放,圈禁皆可行,还请父皇饶恕其一命。”
“你为何非要保全他性命,是你的兄弟之情,还是因为别的,想好了再回答朕。”明傲世似乎并没有因为明轻烈的求情而震怒,只是他所说出的话却不得不让明轻烈好生思量。
那麽他……究竟是因为什麽?明轻烈扪心自问,若说他完全是因为兄弟之情这话他自己也不信,可若不是,那这其中又参杂了什麽……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明轻烈又再一次地说道,额头触在地面上,他字字有力地说道,似乎是用尽了全力说出这句话,如果稍有重压恐怕他便会全面崩溃。
“你确定你的选择无错?”明傲世冷冷又问道。
“儿臣确定无疑。”明轻烈额头上的冷汗流到了眼中,他顾不得眼中的难受,顶著莫大的压力说道。
明傲世沈默了一会儿只是最後说出来的话语却打碎了明轻烈最後的希望,“朕不会同意你的请求,明轻耀今日这杯毒酒是势必要喝下去。”
“父皇!”明轻烈猛地抬起头来,不相信地叫道,他还想做最後的挣扎,只不过明轻耀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必多言,而明轻烈也听到了明轻耀在耳边轻声说出的那几个字。
“我不悔。”
这三个字引得明轻烈心神俱颤,他的嘴唇张了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明傲世对两人私下的小动作视而不见,他依旧无比冷酷地说道:“来人,将大皇子带下去。”随著他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孔武有力的内侍从外进入不顾明轻烈的挣扎将人拖了出去。
“父皇!父皇──!”明轻烈也根本抵不过那些内侍的力量,只是仍旧不甘心地叫道。
明轻烈的叫声被关上的殿门所阻断,也渐渐消失,明傲世低头看著始终无动於衷的明轻耀,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安容此时倒是机灵了起来,从地上爬起来不多时便从外面又重新端上了一杯酒进入,明傲世接过了那杯酒,弯下身去递到了明轻耀的面前,轻声说道:“喝下去。”
明轻耀神色颇为冷漠地看了一眼明傲世,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杯酒,动作稍有停顿後拿著那杯酒一饮而尽,明傲世将一切看在眼中,也并未说什麽便离开了此处,安容与另一名内侍也紧随离去,独留明轻耀一人跪在原处等待著死亡的降临。
明轻耀本以为会那杯毒酒很快便会起效,之前也曾听闻过饮下毒酒会腹部绞痛而死,明轻耀闭目紧张地等待著某种痛苦的降临,就在他心中默数数字至百後也仍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的不适,他终於睁开了眼睛,慢慢起身,神情间也由犹疑变为了确定,也就在这时明轻烈闯入了进来,在一眼看到明轻耀还仍旧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後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了那里,反倒是明轻耀见状连忙走过来扶了他一把。
“你、你没事?”明轻烈看到完好无缺的明轻耀後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身上的力气也渐渐回来,抓住明轻耀上下左右地打量。
“好像是。”明轻耀任由明轻烈动作,苦笑著回道。
“那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明轻烈满头雾水,已经有炸毛的趋势了。
明轻耀除了摇头外也回答不出什麽了,不过就在两人摸不清情况时安容出现在了此处,他向明轻耀行礼後说道:“皇上说若您还在此处,那麽请您随奴才过去一趟吧。”
“去哪里!”明轻耀还没有开口,反倒是明轻烈做保护状地挡在了他的身前,充满警惕地说道。
安容见明轻烈如此他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二皇子如今既已无性命之忧,那麽还会有什麽天大的事呢。”对著明轻烈说道:“事已如此,还请您好让奴才交差吧。”
就在明轻烈还犹豫时,明轻耀已轻轻地推开了他,对安容说道:“带路吧。”堵住还欲说什麽的明轻烈,“无事,别担心。”
明轻烈眼睁睁地看著安容带著明轻耀离去,却无法阻止,只是仍旧还是放心不下,也干脆在宫中等候起来。
明轻耀原本以为会随安容来到御书房或是其他的严肃之地,只是没有想到安容却带著他往宫中他从未到过的冷僻之地走去,这同时也让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不好的联想,可是随著一路行来或许这冷僻之地也许并不如他所想那般,当那些宫中的荒凉之色渐渐由郁郁葱葱的绿色所代替後,终於一座并无匾额的殿宇出现在面前时,明轻耀从记忆中开始搜寻这座看起来并不破败的殿宇接著那隐秘的传闻也进入了明轻耀的脑中,他的神色也变为苍白,但仍是步伐坚定地想那里行走,因为在那座殿宇前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是如此显眼而安容则是渐渐退至了不远处。
“来了。”听到身後的脚步声,明傲世转过身来看著神色间带了些许忐忑的明轻耀,他的神情倒是分外平静,明轻耀则是沈默不语。
明傲世也不在意这点,因为明轻耀恐是想起了这座殿宇的来由会有如此表现也不足为奇,“看来你也清楚这是何处了,此处恐怕早已被大多数人所忘记,但是若一旦说起那件事恐怕也是无人不晓的,昔日五位皇子看到皇帝大限快至争位越发激烈,完全不顾他们父皇的劝阻,甚至眼看著都到了血溅五步之时,已经年迈的皇帝甚至多疑到连自己的寝宫都不敢安睡,寻找到了此处宫中最为偏僻的地方作为安寝之地,而他的皇子们虽然在时时刻刻盼望著遗诏能够早日释出,但皇帝对他们防范异常,也找不到机会来使皇帝就范,终於有一日到了皇帝临终之时,也到了揭开底牌的时候,他将那几位皇子悉数宣入这里,而几位皇子的人马也在宫外相互僵持制约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谁也没也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