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明傲世缓缓吐出了这四个字。
“哈。”林旭轻笑一声後咳嗽了几声,这笑声中有著无尽的愤怒与无奈,下一刻他很费劲地抓住了明傲世的一只衣袖,那语气中有著悲愤,“好一个胜者为王,可是,你别忘了,那也是你的儿子,”林旭说到这里喘息了几下,那抓著明傲世衣袖的手也似乎没有了力气渐渐放开,他整个人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上,待到呼吸平稳下来他才继续说道:“我以前也以为自己能够冷眼旁观这一切,可是直到身临其境我才发现自己做不到,或许我也没有资格来指责你,可是,那是我从小看著长大的孩子,我无法眼睁睁地看著他落入到那场厮杀中去而不问不闻,我做不到你那般狠心,你可以用炎樆作为试炼,让你的儿子们依次走入局中,看著他们在其中挣扎求生……”
林旭每说一句在他面前不需要掩饰神色的明傲世脸色便难看一分,直到林旭没了声音,明傲世才说道:“那麽,你这是在怨我。”
“我没有那种立场来怨你,若说怨,也不过是怨我自己当世为何犹豫不决袖手旁观才会落到了如今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林旭说的平静,但明傲世却从其中听到了某种哀凉的意味,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话语,所以他素来的强势也表现出来,“你是舍不得,可明昊历代帝王哪一个不是在皇室中的舍与得之间才得以选出的?就是我,若不经一番历练又怎会让朝堂上下唯命是从,林旭,你什麽都明白,可是你总也做不到。”明傲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用只有林旭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可知对於这样的你,我从来都是又爱又恨。”
林旭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但他没有回应明傲世的话语,而明傲世似乎也不希望听到他的回答便就匆匆离开,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躺在床榻上的林旭慢慢闭上了眼睛,眼角处有一滴泪水滑落。
明轻容正在尝著自己庄上送来的新鲜水果,听闻有人求见,他连想也不想便说不见,只是在下一刻又看到了那呈上来的礼物後神情又有些犹豫了起来,并且又极快地改变了主意说道:“让他进来吧。”
在等待来人的时候,明轻容看著那锦盒中摆放的玉石佛像不由心动地上手摸了摸,这佛像雕刻精美恐怕这样的雕工也只有他父皇那里才会有上几座,而这玉石的材质纵然明轻容无法对其太过精通,但看著那晶莹剔透的玉质也清楚应该价值不菲,明轻容不是傻子,他自然也清楚能够送上如此重的厚礼定然所求也大,他之前闹出的那些事还没有完全平息,如今在此时再惹出事来恐怕後果不妙,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资质在那几个亲兄弟与一堆养子之间落在父皇眼中是瞧不上的,而他在出宫建府後更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在宫外哪一处都要花销,他又不是那种会经营的人,那麽来钱的途径除了那些原本挂在他名下的土地庄子,更多的便只有那些主动送上门来的“礼物”了,只是……,明轻容摸著那光滑的佛像,在如今这样的厚礼之下那事情他能否兜得住就不知道了,就在明轻容眯著眼睛想这些事时,那位客人也已然到了。
“你是哪家的人?到是瞧著面生。”明轻容抬著下巴问道。
那是一位看其穿著打扮便知道是一位管事的中年人,他的言语态度也恰到好处的卑微,甚至对著明轻容还有几分谄媚在内,“小的这次是受我家主人之托前来拜访王爷,并献上一番小小的心意,以求能在王爷的庇护下在京城有所经营。”
“哦?”明轻容并没有立即给予答复,而是想了想问道:“看来你们也是在京里作了一番打探才求到本王的门前了,只是不知你家主人是做的哪种买卖,还有……底细如何?”
“回王爷的话,小的主人之前一直在南方与那些盐商打交道,只是毕竟不是正经盐商出身,每每所赚的也不过是一个辛苦钱罢了,这些年来也算是攒下一些家底,便想弃了之前的路子再来到京城打拼一番,如果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那也算对得起这些年来的辛苦了。”管事小心地回道。
“是这样啊。”明轻容一副似听非听的模样,这时问道:“那……你家主人打算来到京城後做什麽生意呢?”
“这……小的主人也是想先在京城探探路,听闻在京城开座酒楼那多半是稳赚不赔的事,所以,也想先试试手,哎哟,对了,”管事这时才连番向明轻容鞠躬赔礼道:“瞧小的这办事不牢靠的养子,我家主人如今还在南方清理余下的产业,待到那边清理好後才能来到京城,不能亲自来到王府拜访,所以,先让小的和王爷赔个礼,谁知小的这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入王府登时就被吓迷糊了,连这等大事也给忘了说,还请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唔,行了,行了,你家主人看样子也是个知礼的,本王也不好会计较那麽多的。”明轻容到是很大度地说道,本想在最後还因这事借题发挥一番的,如今反而倒是被这管事的一番言语作态下来弄得没了脾气,反而还添了一抹好笑,便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如果只是想要在京城开个酒楼的话,本王倒还是能够过说的上一两句话的,行了,你的这份礼本王就收下了,同时也让你家主人放心就是。”
管事听闻後也喜不自胜,连番道谢,“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了!”
“那麽你家主人的名讳是……”
听到明轻容询问,那名管事连忙回道:“回王爷,我家主人姓言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