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傲世在这京城之中肯定还留有人手,对於在下的行踪他们怕是会紧追不放的,若是在下一起趁乱出城的话,那麽这条计策便失效了。”炎樆笑笑说道。
王龄举听後紧皱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你要留在京城?”
炎樆没有回答,“能给二位作出决定的时间不多了,在下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不待二人回答,炎樆便已离开了这里,只是在他刚到外间的时候,看到了面色苍白的渝一,语气不好地说道:“你的伤还没有好,这个时候乱跑什麽?”
渝一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盯著他。
“刚才你都听到了?”炎樆放缓了语气。
渝一轻轻点头。
“那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交待你,你随我来吧。”
炎樆带著渝一来到了京城的城门处,本来在城门守卫的禁军还想过来呵斥二人一番,但看到二人的气势不同常人,而且在这种时候能在京城中走动的,绝对不是一般人,便也只是在时时盯著他们,倒也没有过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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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一听炎樆说完安排之後,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炎樆明白他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这番意思,“记住,在城门打开之时,一定要让我们的人率先出城,那个时候城外的军队还无法反应过来这是怎麽回事,我们的人也好马上隐藏起来,否则……就难於出城了。”
渝一点点头,“你真的要留下吗?不需要派人跟在你身边吗?”
“留在我身边送死吗?”炎樆轻笑道,转头看向渝一说道:“至於你身上的毒……我现在还不能给你解开。”
渝一听後挑眉冷笑道:“怎麽?难道连你死了也要拉著我陪葬吗?”
炎樆听後也并不生气,“现在一切都要靠你了,若是你真的没有了这毒控制,我想你恐怕就真的天高任鸟飞了,我不能冒这个险,如果……我真的无法联系上你的话,不要轻举妄动,事後会有人找到你的,那时你便按安排行事吧。”
渝一紧紧地抿著嘴,没有回答。
“好了,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相信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定,该回去了。”
明傲风站在上朝时的大殿中,这里是他往日间极少来的地方,抬头看到高高在上,仿佛俯视众人般的御座,明傲风像是著了魔一样,一步一步登上了御阶,向著那象征著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走去。
明傲风来到了御座面前,他从未如此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过它,上面那散发著唯我独尊之气的!翔於九天之上的腾龙被雕刻地栩栩如生,他还记得幼时先生曾经教导过他,这个御座是将士百官为了那赫赫有名的明皓帝所制,是内府不知耗费了多少黄金後才打造成功的,而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位皇帝……
明傲风缓缓抬起手向那御座伸去,指尖接触到了那冰凉的触感,也让他在一瞬间清醒过来,看著那上面的腾龙仿佛扭曲了一般向自己呼啸而来,明傲风心下一惊,後退了半步。
“王爷。”
明傲风这时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去,看到了炎樆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
“王爷,您已经作出决定了吗?”
炎樆清冷的声音让明傲风清醒过来,看著站在御阶下的炎樆,他有一阵的恍惚,原来……这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看待臣子的感觉吗?
“王爷?”感到了明傲风的不对劲,炎樆再次出言唤道。
明傲风定了定神,随即缓缓走下了御阶来到炎樆的面前,温言说道:“就不劳炎公子费心了。”
“王爷……,”炎樆迟疑地回道:“你这是打算……”
“输了就是输了,本王这点担当还是有的。”明傲风仿佛放下了心中的负担,笑著说道。
炎樆这时才感到也许他一直小看了这位王爷,如果真的一切按照自己所计划的发展,那麽……这个人也许并不像自己所以为的那麽好控制,“王爷其实还有一个机会的,既然明傲世也打算拼个鱼死网破,王爷又何必再手下留情呢?”
明傲风沈默下来,他明白炎樆说的是什麽,“也许本王真的不适合这个皇位吧,以妇孺为质,虽然能逼得他处於两难,但是……”
明傲风没有说下去,炎樆却明白这位王爷连最後的一线生机都已经放弃了,“王爷,你还是下不了狠心啊,若是以後宫诸人为质,明傲世那里好歹还有一些顾虑,纵然他能够狠下心来,也会落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也许就是因为我的心不如他狠,不如他能够当机立断,所以先皇才会选择了他,而不是我。”明傲风到了此时已经释然,“那麽,炎公子为何不用此方法呢?”
炎樆对於这种反问毫不意外,回答得也十分爽快,“没有万分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轻易去做的,否则就会如这次一样,到头来一败涂地,也会折损无谓的力量。”
“原来如此,”明傲风轻轻点头,“王宰相那里呢?”
“他已经回府了,只是将王公子托付给了在下,希望能够逃脱一劫。”炎樆对於王龄举的这番举动并不惊讶。
“没有想到最後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明傲风听後心下也倍感悲凉,“炎公子自去忙吧,我这里已经没有什麽事了。”
炎樆看到明傲风说完这些便向大殿外走去,终於忍不住转过身去,大声问道:“王爷这是准备去哪里?”
“皇子院……”
这淡淡的三个字飘散在炎樆耳边,此时已经看不到明傲风的身影,炎樆的心中难掩复杂,是去那个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吗?或许那里有他割舍不下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