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当下也不敢隐瞒,小小心冀翼地回道:“没卄么,奴才只是觉得皇上现在的心情好像不错……”
“嗯。”明傲世毫不掩饰地在安容面前承认道:“朕的心情确不错。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
“哦。”安容此时不敢再问下去。但是难得看到皇上心情如此之好。安容自也跟著高兴起来。
待一切梳冼完华,宫人们陆续退去。就剩下安容为皇帝梳理长发,将皇帝的长发散开,安容为其细细地梳理。好让皇帝晚上能够睡得舒那么一些,明傲世坐在镜前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服侍。
就在安容快要梳理完华时,却突然听到皇帝的声音,“安容,你觉得林旭这人如何?”
安容听后猛然抬起头来,却看见镜中的皇帝仍旧是闭目养神,似乎只是无心问起。看来皇帝的举动与那位林大人是脱不了干系了,心下斟酌了一番说词才开口言道:“林大人这人……不拘小节,很是容易让人猜透,”安容看了看皇帝似乎没有什么不满。又接著说了一句,“也是……一个好人。”
明傲世听后久久没有言语,半响才睁开了眼睛,安容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听到皇帝说道“看来安容你对林旭很有好感啊……”
安容一听连忙说道:“皇上,这可折杀奴才了,奴才……”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用解释了,安容,”明傲世顿了顿,方才言道:“朕要听你说句实话。朕身边的事情你是一直看著的,从星寒到林旭,朕如今是当局者迷,有些事情难免有些看不到的地方,朕对星寒的情意自然不假,可是如今对于林旭……,朕想听你说说,你是一直看在眼中的,你的看法是如何呢?”
安容听到皇上如此问起,虽然心中早已隐隐约约地猜到,但手上的动作一顿,心念一动。只是片刻工夫,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来到明傲世侧身处束立,低头回道:“奴才是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的,既然主子今日问起奴才。那奴才也不敢隐瞒,奴才随便说说,主子您也就随便听听。”
明傲世听到安容突然叫起了许久不曾称呼的“主子”,不禁想起了这是他在作为储君时安容的称呼,合上眼帘,嘴角傲傲翘起。语气间也于松不少,“你这个安容,行了,你就说吧,主子不会怪罪的。”
“是,那就恕奴才妄言了。”安容见得了恩旨。便安心下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主子您与柳宰、柳公子的情分那是从皇子院中便有的,主子那时身为储君,但向来与众人疏离。却唯独对于柳公子另眼相看,周围众人认为了不得罪您,也都尽量与那柳公子疏远。柳公子并非凡夫俗子,素来志向高远,但是由于您的原因使得其他人完全忘了他的才华,只看重他与您的关系,柳公子即使从来不说,但心下也不会好受。主子您是想对柳公子好,可是主子您却用对待其他人一样的方法对待柳公子,年纪轻轻便将他推至宰相之位,柳公子本来就出身名门,家世,地位,人品几乎样样都是极好的,而主子您给他的也不过如此,但是柳公子的为人品性这些东西他可以自己去挣得。而不是您像赏赐一般地给他,即便那时主子您压著那些淹言蜚语,但是这嘴都是长在人身上的,他们自然不敢说主子什么,但是对于柳公子而言却恐怕是不好受的,即便您让他晋升为宰相,又给了他施展抱负的机会,但是柳公子毕竟年纪轻轻难以服众,纵然有您在背后压著,但是暗中给他使绊子的又岂是那么几个?恐怕那时除了兵部尚书邵逸是竭为助他之外,大多数以都是在暗中等著看的他笑话吧,而柳公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把这些告诉皇上的……”
安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明傲世问道:“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些,为何不早说?”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暗哑。
安容叹息一声,说道:“奴才那时即便说了又当如何呢?主子您那时恐怕是要大发雷霆,非要处置几个才能了事,但是柳公子在那之后行事肯定更加艰难。而且,这种事情要不是柳公子亲口对您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明傲世听到安容如此说后,半响才说道:“你接著说吧。”
“是,柳公子如此聪明,又怎会看不透您对他的情意?但是若陛下您只身处地地为柳公子想一想呢?柳公子的身后还有一个柳家,还有柳老大人。他若如此,他与柳家要承担多少非议。纵然,纵然柳室与皇室之间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但以柳老大人来说恐怕也不会希望出现第二次,况且,柳公子对您是敬畏大于爱慕,也正是因为柳公子是一位君子,所他才无法将自己和您摆在同一个位置上,而邵大人却是不同,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多少忙,也更容易让柳公子产生亲近,”安容说完这些后停了下来,等待皇帝的发话,但明傲世始终沈默不语,他也只有接著说了下去。“至于林大人,性子虽然看起来不是稳重。但是在大事上确实是可以托付的,单看他现在能够掌管林府,也不会是易与之辈,只是林大人对待亲近的人却是赤子心性,也更容易让人能够亲近起来。而且主子您本来就因政事每日而耗费心神,在林大人面前您也不必费上心思去思量什么。林大人心思最是活络,虽然您是皇上,但是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顾身份地和您谈条件。什么时候可以敬著您是皇上……”
明傲世听到此处,脑海中不经意地浮现出林旭有时的无赖样,脸上刚刚的沈重之色已然消失不见,露出了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