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贵妃娘娘怎生歇息的如此早?”苏培盛好奇的瞅了瞅黑漆漆的寝殿内。
“回万岁爷,奴婢不知。”
胤禛闻言,只摆摆手让奴才们下去,抬脚入了寝殿内。
今日永寿宫发生的事情,逃不过他的耳目,她被娘家人咄咄逼人,定难过极了。
胤禛撂下了折子和一堆处理不完的政务,急急来安慰年氏。
此时年若薇坐在宁寿宫里枯等,乌雅氏真是拿乔,竟让她等了半个多时辰,才姗姗来迟。
此刻乌雅氏似笑非笑的坐在了上首,忽而幽幽说道:“年氏,这紫禁城是爱新觉罗家的紫禁城,你这区区贱妃,竟胆敢干预秀女甄选,你真是活腻歪了!”
“太后娘娘,臣妾的妹妹只是一时失足落水,皇家甄选嫔妃,臣妾区区贵妃,又何德何能敢干预其中?”
“你知道就好,哀家今夜来,是想告诉你,哀家觉得小年氏品性纯良,温慧秉心,你们这些后宫里的歪瓜裂枣,魑魅魍魉绑在一块,都及不上她万千芳华。”
年若为薇听到乌雅氏竟然莫名其妙的夸赞她妹妹,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恐慌登时弥漫开来。
“太后娘娘,选谁为嫔妃,是看万岁爷的喜好,若万岁爷选择臣妾的亲妹妹,臣妾无话可说。”
“夜色已深,臣妾告退!”
年若薇愈发觉得恐惧不安,当即就转身离开,可她才走出几步,忽而身后传来太后乌雅氏阴阳怪气的声音。
“年氏,过了今晚,生米都已煮成熟饭,你想使绊子都不成了~~”
年若薇顿时目眦欲裂,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原来妹妹早就与太后沆瀣一气。
她疾步冲出了宁寿宫之后,瞬间顾不得仪态,一脚蹬掉脚下的花盆地绣鞋,拔腿就朝着永寿宫狂奔而去。
胤禛沐浴之后,又在浴池内诵经祈福,这才躺到了床榻上。
“薇儿,是不是委屈了?爷明日就将你妹妹赐给老十七为侧福晋,免得她闹腾你。”
胤禛正要继续安慰心爱的女人几句,忽而她转身钻入他怀中,甚至主动的开始替他宽衣。
她怏怏不乐之时,就喜欢一个人安静的不说话,胤禛心疼的伸手要褪去她的衣衫,这才发现锦被之下,她竟然不着寸缕。
“薇儿不准难过,爷自会处置好一切。”
胤禛翻身将年氏压在身下,缱绻吻着她的眉眼。
此时年若薇气喘吁吁的冲进了永寿宫,远远的就看见苏培盛守在寝殿门口,顿时肝胆俱裂,她拔腿就冲到了寝殿门口,悄悄推开殿门入内。
借着熹微月光,她竟绝望的看见幔帐内两具交缠的身体。
年若薇此时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顿时绝望的啜泣起来。
胤禛正在兴头上,正准备沉身入内,忽而听到薇儿在痛苦的啜泣,他顿时从迷醉的情欲中惊醒,抬眸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
此时身下的薇儿竟然弓起身子主动靠近他,胤禛顿时勃然大怒,抬手将那胆大包天冒充薇儿之人,狠狠摔下床榻。
方才就差最后一步,他险些要了那个冒牌货。
“啊!好疼啊呜呜呜”
屋内传来的凄厉惨叫声,把昏昏欲睡的苏培盛吓了一跳,当即就提灯推门而入。
“年姑娘您怎么在这?”
隔着朦胧的烛火,苏培盛愕然看见年家三小姐正不着寸缕的躺在地上哭嚎不止。
“皇帝,你怎生如此糊涂啊!你若喜欢大可册封了小年氏,再宠幸她,怎能忍不住在年贵妃的寝殿内,就如此急色的要了她的妹妹?”
太后乌雅氏掐着点,带着前呼后拥的一众奴才们前来。
此刻年若薇忍着眼泪,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又不能说自己的亲妹妹与太后勾结,让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害得四爷认错人。
她更不愿意开口让四爷给自己的亲妹妹名分,太后这招杀人诛心的阴谋,让她无论如何选择,都输的一败涂地。
倘若她选择救亲妹妹的命,那么只能承认今晚亲妹妹爬龙床的行为是她默许,可太后在等她开口,给亲妹妹求名分。
可她一但开口求名分,四爷定会对她彻底寒了心,觉得她为了固宠和年家,将他的尊严和真心践踏,将他当成玩意算计。
年若薇简直欲哭无泪,倘若她不开口,今日妹妹就会因为秽乱宫闱,死于非命,还会连累年氏一族。
四爷此刻寒着脸沉默不语,想必是在等她做抉择,他想要让年若薇在年家和他之间,彻底做出抉择。
而她的娘家人,全都只顾着年氏一族的繁盛,逼她与自己的亲妹妹分享她的丈夫。
她的婆母乌雅氏,也在逼着她在与娘家反目成仇和与四爷离心离德之间,做出两败俱伤的抉择。
所有人都逼着她在刀尖上绝望的行走,无论今夜她作何抉择,都会顾此失彼。
四爷似乎早就开始对年家忌惮,但是碍于她的情面,才压着火隐忍不发。
倘若她将今晚将娘家的阴谋告诉四爷,只会加深四爷对年家的厌恶,她不能给四爷灭了年氏一族递刀子。
倘若她咽下这哑巴亏,四爷就会开始猜忌她,对她失望,觉得她选择保全娘家,而算计和利用他的感情,甚至今晚算计了他。
此刻年若薇绝望的曲膝匍匐在了地上,她肩上压着年氏全族的命,还有四爷的一腔深情。
一切都太过沉重,压的她窒息般喘不过气来。
她痛苦的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无论她怎么选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