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郑扶苏这些年所涉不止于此,要是能让她找出新证据来,她一定会做成个铁案顶格判。最好让他一辈子别出来!
他被批捕也有几天了,听说那小子在里面很吃了些苦,可还不肯签那张《离婚协议书》!那也不要紧,他牙硬,就继续挨吧,她倒要看看他能挺多久?那么缺德的主意,要不是看他使在樊贵身上,她一届妇道人家还真想不出呢。
真是一报还一报!
回家的路上,黎丽想:不知南南感冒好些了没?这两天吓到孩子了。没关系,新春放假,她这个当妈的多陪陪她就是了。
回家之后,冷清寂寥,太安静了,安静到屋子里一点儿生气儿都没有。
齐阿姨怯生生地告诉黎丽:“大小姐搬回去了。”
黎丽扭头就往东苑走,谁知东苑压根没开门。
黎丽砸了许久,才把赵阿姨叫出来。
黎丽横眉立目:“大过年的,她要干什么?又不想认我这个妈了?她到底要干嘛?!”
把苏淮南从小照料到大的赵阿姨连忙拦着黎丽大声小声:“黎总,小声点儿,南南吃了药睡下了。她说了,祝妈妈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叹口气,赵姨慢悠悠地劝:“黎总,您别吓唬大小姐了。你就不怕她又缩回顶楼去不吃不喝了?要是再犯了抑郁症,现在又有谁能哄着她?再说了……您忘了她为什么不喜欢那边儿?您就不怕她想起来?”
黎丽脸色一变,不由愣住了。
市看守所
陈玘墨看着玻璃对面的郑扶苏,眼圈儿都红了:“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老大你怎么了?”
郑扶苏捂着嘴咳了几声:“没事!就是住这里……不太习惯……”
陈玘墨一眼瞥见郑扶苏围着肮脏纱布,肿得青紫斑斓的手掌:“你的手怎么了?!”
郑扶苏叹口气:“樊贵咬的。我在这儿要干的活儿多,总不收口儿。哎呀,你巴巴儿的来,难道给我体检的么?时间有限,有话快说。”
陈玘墨拿着资料满脸匪夷所思:“老大,怎么会出这么个数儿啊?十八我能理解,一百多……”
郑扶苏咳嗽一声,瞟了四周一眼。
陈玘墨想了想:“怎么会有这个七十三万的认定呢?我看了看,全发生在董事长不在的这小半年里!你……你不会吧?”
郑扶苏脸色黯然:“我被人设计了。最近三年,除了那十八万,我没拿过其他的。南南如果不回来,什么都是我的。我何苦……”
陈玘墨连忙点头:“我明白!我跟孙律师研究过你的案子,这五十五万跟经营相关,去向非常混乱,经侦还在追这些钱的下落。但那十八万真是证据确凿。你就算是为了救南南,这也是板上钉钉的违法犯罪!十八万,够上数额特别巨大了。老大!你手里还有多少钱?我去联络一下儿葳蕤,咱们看看能凑出来多少?先给你退赔了吧。”
郑扶苏连忙摇头:“别和葳蕤说!她要是有钱,怎么会跟我开口呢?葳蕤太苦了,小日子才刚走上正轨。”
陈玘墨急得搓脸:“等我卖房也来不及啊!”
郑扶苏苦笑:“我想退赔也没用。黎总恨不得我死在牢里,她是不会和解的。”
陈玘墨看着憔悴的郑扶苏:“老大!去求董事长吧!夫妻一场。她出点儿私房钱,至少能让你少判几年啊!”
郑扶苏眼尾泛红,他倔强地别过了脸。
陈玘墨简直苦口婆心了:“老大!我听人说了,真正监狱还好混点儿。你这在看守所是最难熬的。黎总这是处心积虑要抻死你!你看你的脸色!你是不是在里面过得不好?我去……我去求求秦所长……”
郑扶苏怆然摇头:“你不求他还好。秦所长,你会求,黎总难道就不会求吗?毕竟现在是黎总给他们发订单。”
陈玘墨都快哭了:“老大……你不该是这个下场!你还不都是为了南南?她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我找她说理去!”
郑扶苏声音不大:“也好,你替我去看看南南吧。那天她吓坏了,黎总不会好好哄她的。”
陈玘墨气得都要撞玻璃了:“恋爱脑!你能说点儿有用的吗?她吓坏了算什么?现在要紧的是你自己!”
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让郑扶苏面红耳赤:“还有那个新司机,叫江森是吧?你把他给南南送过去。南南以后要出门,没个自己的司机太危险。”顿一顿,他含泪嘱咐:“玘墨,现在只有南南可以救我。也只有她能翻这个盘。但我不确定她还愿不愿意……咳咳……”
郑扶苏咳得好凶,陈玘墨隔着玻璃没法给他拍背,急得脸红脖子粗:“你到底哪儿难受啊?我给你带药来。”
听见这个“药”字,郑扶苏脸色瞬间更差:“如果南南不愿意,你也不要勉强她。”
陈玘墨翻个大白眼:“你真是上辈子该了她的!”
安得猛士
东苑三层
苏淮南穿着丝绒睡衣,披散着头发坐在小梳妆台边。
她静静地摸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面有个小机括,拨动的话有个小抽屉会弹出来,抽屉本身就是个不大的密码箱。
她的手指在上面逡巡了许久,她不记得密码了。记得又如何?难道她还要去救他么?
苏淮南觉得浑身乏力,她的手指都在瑟瑟发抖。
这次回家她才知道:自己和淮北是在一趟旅行车上出的事!淮北把她约出来是要告诉她,她老公出轨了!警方怀疑这是刑事案件,旅行车司机出事前查出了绝症,他坠海之后儿子就在老家县城买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