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非一边慢条斯理地在诏书上盖章,一边叹道:“母皇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这玉玺不是一直在你这里吗,哪里就被人私盗了呢?只不过母皇可要收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把玉玺给偷走呢。”
她将诏书收起来,把玉玺郑重地放在女帝的枕边,对女帝歪头一笑。
女帝死死地瞪着她,最终却还是没说一句话。
她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整个皇宫上下,根本全都已经投奔了花清寒。倘若她现在说要把花清寒打入天牢,说不定众臣会说是她病出癔症来了。
冥非看见了她气得发紫的脸,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独自躺在床上良久,女帝才低声把流金唤了进来。
“流金,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流金看着女帝那消瘦的模样,和因中毒而有些苍白发青的脸色,想到从前女帝意气风发的模样,突然悲从中来,流了几滴眼泪。
“回陛下,奴才跟着陛下二十余载。”
女帝轻叹一声:“二十余载,这么久了啊。朕还记得见到你的第一眼,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呢。懵懵懂懂的,手脚也不利索,可看着就是踏实。我从那一刻开始就觉得,你就该是我的人……”
流金默默地听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她刚进宫的时候就是因为太笨而被侍官总管嫌弃,总给她派些又脏又累的活。后来一次偶然,她被那时还是皇女的皇上相中了,之后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
皇上也一向对她极好,将她当做心腹。
回忆完了过去,女帝又问:“流金,朕待你可有不好?”
流金忙跪在地上抹着眼泪道:“并无!陛下待奴才极好!”
女帝转头看着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我中了毒,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你为我去做最后一件事,可好?”
流金第一次听她自称“我”跟自己说话,不由得感动得一塌糊涂,一边擦着鼻涕用力地点着头:“呜呜呜……陛下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就算是死也会为陛下做到!”
女帝轻笑:“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罢了。”
……
冥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流金陷入了沉思。
她是什么时候收服了女帝身边这个得力的侍官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的计划里边,没这个人啊。
或许这就是个人魅力吧。
冥非也没多想,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她说了,你便照做就好了。本殿下将谢妃禁足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听候母皇发落。”
流金应了声是,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她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按着抽痛的太阳穴,感慨地叹了一声。
虽然她真的很感动,但是感动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更不能当脑袋按在脖子上。
抱准了大腿才是最重要的啊!
陛下,奴才只能对你说一句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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