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思绪一一接上之后,她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掀开了自己的眼皮。
她能感受到外界的力量了!这个发现令她欣喜若狂,因为在此之前,无论医护人员怎么拖动她,在她身体上怎么捣鼓,夏夏都没有感觉。
现在自己能感受到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好了,不是之前那个活死人状态了!
掀开夏夏眼皮的人,原本只是正常地检查之一,他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夏夏的瞳孔。夏夏处于中度昏迷,瞳孔对光反射很弱,检查的人打算和往常一样,在检查表眼睛那一栏上记上正常。
但今天他手滑了一下,手电筒卡住了关不上。
夏夏感觉到了眼睛投过来一阵刺眼的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着他照的时间加长,她的瞳孔骤缩,并朝着光的方向慢慢转了过来。
那人关掉手电之后,不经意地瞅了一眼夏夏的方向,差点被吓死。
19号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老师!19号醒了!”
夏夏看到了为自己做检查的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样子,身上穿的防护服上绣着beryls的纹样,而他此刻的样子像是活见鬼一样。手里的检查表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起来,跑到了房间一角正在看电脑的中年人身边。
夏夏眨了一下眼睛,她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操控过自己的身体了,她兴奋地一连眨了好几下。
睁开眼睛之后,她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第一眼就看到了布满点纹小瓷砖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嵌着的灯很亮。
她好像待在一个小房间里,看起来又不似病房,看起来更像是观察室,右手边几米的地方不是墙壁,而是一扇占据了半面墙壁的封闭玻璃窗。
走廊外的人可以透过这面玻璃窗看到室内的景象,同样,也可以看到待在病床上的夏夏。
只是此时没有其他人在窗外路过。
她不应该是在医院吗?为什么会出现在beryls的实验室里。
难道因为自己没有异化,他们特意抓了自己过来研究吗?
不知不觉,夏夏已经能转动自己的脖子了,虽然动起来时有些僵硬,但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脖子。
中年人看见自己的学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面色不虞地呵斥道:“醒了就醒了,一惊一乍的样子,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丢人。”
“对不起老师,我刚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怎么、怎么突然就醒了!”年轻人低着头,半天没缓过来。
中年人站起来,摁了一下手边呼叫铃,通知其他同事19号醒过来了。
然后回身说:“身体数值各项数值都正常,早就应该醒了,不醒才是怪事。”
年轻人心有余悸,又转头看了一眼19号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接近实验体,就算是19号在昏睡的时候他都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才能克服自己的恐惧接近祂,更何况是醒着的实验体。
中年人看到他的样子,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要是害怕就先出去,接下来的项目进程就不必参加了,我给你安排其他的工作。”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年轻人怎么会轻易退出,他忙道:“老师,我没问题的,我能克服困难。”
“没问题的话就穿上防护服,待会要给19号进行大检查,你现在身上的这些防护措施太单薄了。”中年人从墙上拿下来一套防护服递给他。
末了,还补刀一句:“19号的外形特征已经很像正常人了,你要是看到前面那些实验体不得吓死。之前那几个老师都是守着实验体旁边睡觉,都像你这么一惊一乍还用在实验室待下去吗?如果不是看你是我老乡,我不会收你,接下来你自己好好努力吧。”
学生被训斥了一顿,羞愧地没有说话,默默的接过防护服穿上。
后面中年人说的那一段话,夏夏听不懂,不是普通话,更像是一些地方语言。
所以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为什么没人理会自己?
明明她都已经醒过来了,但他们还在自说自话,在边上忙着没有一个人过来询问自己的感受,留她待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夏夏想说话,但张了好几嘴,都说不出话来。
自己该不会是哑了吧!
房间内又涌进来了五六个人,他们直接穿着防护服进来,和中年人对接情况。他们都是beryls的人,夏夏看到他们防护服上也纹了公司的标志。
趁着他们交谈时,夏夏试着动了一下手脚,手指能正常活动,可似乎自己被什么东西绑住了。
手脚还有脖子被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她转头一看,是类似皮具的东西,和床锁在了一块。
就算夏夏的反应再慢,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劲。
为什么要用皮带绑着她?
她不是病人吗?这样对待一个病弱的人?
绑着她就算了,自己醒了也没人过来关心她,真的欺负她是一个哑巴吗。
夏夏一怒之下,开始在床上扭动挣扎,想通过拽动束缚带发出声音来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那些人的反应很平淡,看到夏夏挣扎也还是平静的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像是见惯了这样稀松平常的场景。
穿着防护服的中年人拿出针管,准备扎进19号的手臂上进行采血。
可刚一靠过去,意外就发生了。
夏夏越挣扎越烦躁,无论怎么挣扎,那该死的束缚带一直死死绑在她。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挣扎不掉了,但心有不甘。暴脾气一上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住牙关狠狠地掰了一下皮带和床连接的钢筋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