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被一锅端了呗,一天30g粮呢。你就被别叫什么程老大了,这种算什么老大,就一个小妮子,我当初还真被她洗脑了,说什么乐园又实惠有安全。全是放屁!”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讨起程十安来,更有不少人义愤填膺地说要找程十安等人算账。
夏夏在边上听着,虽然她刚住进来没两天,但程十安也并不像这些人形容的如此不堪。至少出事后,她也积极地去应对了,手底下的人还折了一半进去。
只是乐园就几百人,招过来的守卫不到50人,火焰枪等武器也不够。自然是和基地一下就出动了两三百人过来支援没法比的,但程十安他们也尽到了应有的责任。
护士端着铁盘子过来,见夏夏呆呆的坐在床上,以为她是被这场灾祸吓傻了。
于是轻声问:“女士?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要及时和我们的医师沟通噢。”
夏夏回过神来,抬了一下膝盖。
“没受伤,只是这里不小心摔了一下,好像是摔破皮了,有什么药可以帮忙涂一下吗?”
光滑的膝盖上有一块磕碰的伤口,轻微渗出血。因为是轻微的擦伤,护士帮她清洗掉皮肤上的碳屑和尘土之后,涂了一些碘伏消毒就去问候下一位病人了。
至于时季,他送过来时像是个血人一样,衣服也被扎到破破烂烂的。这么一个显眼的目标,立即就被医疗队团团围住了,直接将人推去了重症区。
两三个医师围住他,要给时季看诊。
时季刚要爬起来,“等等,我没——”
“你先别说话,你看你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失血量超过身体的20之后会有严重的休克危险。你现在还能动已经是奇迹再现了!”
医师不顾病人不懂事的挣扎,二话不说将时季摁到床上,带上了氧气面罩。
好几个人围在跟前,吓得怀里的小西哇哇大哭,医师又以为时季是个年轻的奶爸,挥挥手让护手将小孩子先抱走照顾,他们带上无菌手套,用手术刀划开了外层破破烂烂的衣服。
“待会可能需要做个小手术缝合,我们会看情况给你注射麻醉。”
医师用棉球擦拭掉时季身体上残留的血迹,露出原本一寸寸结实紧绷的肌肉,他大概是怕时季过度紧张导致肌肉紧绷,笑着调侃道:“小兄弟,你经常锻炼吧,身体挺结实的啊!”
但很快医师就笑不出来了,他们擦掉时季上半身的血迹后发现他身上压根找不到伤口,别说伤口了,连一掉细微的小划痕都没有。
医生们面色难看,松开了对他的固定:“……你没受伤?”
时季抬手掀开了氧气面罩,“刚才我就想说我没受伤,那些是别人的血被我蹭到了。”
医生集体翻了个白眼,挥挥手赶紧让一旁的护士把他推到帐篷的另一边,不要耽误他们救治病人。
于是时季就被送回了普通收容区,刚好床位挨着夏夏的右手边。
“你回来了?刚才他们推你去干嘛了?”夏夏摸了摸自己膝盖上的纱布问道。“你看,这里的护士姐姐人好好,还帮我包扎了。”
“闹了场乌龙。”时季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凉快,努力拢了拢衣服。
奈何衣服已经被医生们剪开了,东一块西一块怎么收拢都不再是原本的模样了。
夏夏安抚他,“没事,剪就剪了,到时候我再帮你找一件新的。”
货车又载了一卡车的人过来,帐篷可活动的空间顿时就小了。这趟送过来救治的伤者很多,几乎都是被护士们从车上抬下来的,在乐园救出来那会已经被战地医生包扎的像木乃伊一样。
这样一来,担架床就不够用了。
护士见时季没有受伤,就把他睡着的担架床给搬走了,他只能站着或者选择坐到夏夏的床上。
很快,夏夏身下的担架床也被收走了。
护士给他们留了一张床单给他们铺在地上,轻症区的大伙都坐在了地上,担架床都被抬走去重症去了。
重症区就在隔壁,夏夏时不时就能听见那边病人痛苦的哀嚎声。
收容帐篷不大不小,收容了两百多号人已经到了人满为患的程度。现在差不多是肩膀挨着肩膀,腿碰着腿,夏夏挤到了角落里,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更别提怀里的小西,一抽一抽的的,难受到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们还要这里待多久呢,还不知道晚上那顿有没有有着落,基地那边会不会在提供救治和避难所之后,再给他们提供晚饭。
可惜食物都放在车里了,车被卡在树上,也不知道到时候回去那辆车还在不在原地。
夏夏想了很多,一肚子的担忧和顾虑,但一切都随着哥哥夏明河出现后迎刃而解。
一个男人抱着防护头盔出现在收容帐篷前,他掀开帘子走进去,发现里面塞满了乐园难民,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长官?志愿军医疗室不在这边。”端着铁盘的护士被夏明河挡住了道,开口提醒道。
“不好意思。”他给护士让开了一条道,“我是过来找人的。”
他在帐篷里扫视了一圈,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夏夏的身影。
夏明河抬起手臂冲着妹妹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夏夏!出来!”
夏夏听到哥哥的声音之后立即站了起来,招了招手回应,然后扭过头拉起时季,“走吧,哥哥来找我们了。”
夏明河穿着志愿军的作战服,且胸前还带着一个副队的小飞行标签。众所周知,志愿军有一个随军名额,能将家属带进基地,而且副队级别以上还拥有小小特权,有自己的一位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