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报?报啥?就这么‘硬报’?”
看着赤手空拳,甚至连车都没开就出现在我家大门外的尚三竿,听到他说出这就要去报仇,我一时有些懵圈。
这特么什么都不准备,报个毛线啊?
尚三竿指了指我的手,说道:“这不是有把刀嘛?这刀不是能捅人嘛?你不是要帮我报仇嘛?”
我看了看手里的小破刀,说道:“我负责捅人啊?兄弟,我不是瞧不起我自己啊,你这…”
“噗…”
我话还没说完,尚三竿竟然笑出了声。我有些懵圈的同时也不由得有点生气,于是便把已经溜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临时改口道:“你特么有病吧?拿这事儿开玩笑?”
尚三竿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他说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如果不是怕你不在我身边,可能会受到波及的话,我压根都没想带你一起…累赘。”
说到最后,尚三竿不轻不重的怼了我一句,我撇撇嘴,转身一边锁门一边说:“得,我累赘,您老牛批行了吧?合着你早准备好了?那你准备啥了?咋我还能受到波及了?对方到底是谁啊?我现在想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心,比想弄死他给你报仇的心都重,你快说说呗。”
锁好门,我走到尚三竿面前,尚三竿看着我,脑袋微微侧歪,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笑意,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一阵秋风吹过,尚三竿衣领微微飘荡,我忽然发现…以前都没注意,这黑黑瘦瘦的小子,脸上竟然已经有了几分和年龄很不相符的沧桑感。
在这股沧桑感的衬托下,这张黑脸竟然还有几分帅气。
“已经万事俱备,我们只要步行走过去,动手,一切就都结束了…走吧。”
说完,尚三竿转过身,双手插兜,一步迈出了风萧萧兮的气势。
我紧跟上前,问道:“咱去哪儿?确定都准备好了哈?照你之前说的意思,对方到底多强?会不会有什么千军万马在等着咱俩?九岁跟李心桥呢?这俩高手咋没露面…”
“一江…”
尚三竿打断我,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特别重要的话,刚“啊?”了一声,就听他有些无奈的说:“打小就这样,一紧张就话多,你这毛病啊…一辈子改不了了,不用紧张,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听到尚三竿这话,我刚想怼两句,却发现他的状态不太对,他的状态让我觉得,我今天最应该做的,不是靠嘴碎缓解我俩的紧张,而是该专心做个合格的听众…或者合格的旁观者。
想到这里,我便点点头,没再说话。
秋风落叶与盛开的满城樱花中,我和尚三竿齐步平行的默默走着。
良久,我俩走到了北安的水上公园,尚三竿抬头看向一处新落成的建筑,说道:“那,北安新建成的钟楼,位于北安地理位置最中心,这钟要是报时的话,整个北安都听得到,所有北安百姓…雨露均沾。”
我也抬起头,看了一眼说道:“嗯,记得呢,我刚回来时这玩意儿还正在盖呢,这是啥时候盖好的啊?我都不知道。”
“昨天。”
尚三竿轻声说完,便没再理这钟楼,低头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段,尚三竿忽然问道:“一江,你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问题没?北安那么多不断的出问题的尸体,郊外还有那么个恶臭熏天的‘万兽尸坑’,但是…北安竟然没有乌鸦。”
我说道:“对啊,乌鸦不就是食腐的嘛?咱小时候谁家死了人,他家上空肯定有乌鸦,因为这,好多人还觉得乌鸦就代表着不吉利…可现在咋没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