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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磨刀（第1页）

接下来，就是一段其实并不漫长，但却让人感觉很漫长的等待。

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等待的那个时机，具体会在什么时间出现。

为了以防万一，蒋正虽然照旧会时不时就去他姥爷家，但并不敢去的太频繁，他怕万一被申弄发现不对劲，那就糟糕了。

我按照日常规律正常上下班，下班时在家时，就玩儿着小破刀，研究零号台的《还珠格格》；上班在门岗室时，就玩儿着小破刀，再玩儿着手机打发时间。

如今的北安越发平静，自从关于尸体的新规下达之后，最近这段日子，只要是在新县医院病死的人，都会直接拉去火葬场。

所以我上班的老县医院，就相当于彻底闲置了，这就导致我日常上班格外清闲。

九岁已经停止了在废楼里寻找申弄线索的行动，因为没必要了。

就算要查申弄的过去，也可以等先弄死申弄再查不迟。

我们已经把杀申弄的计划直白的告诉了九岁，所以对于九岁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练习体能，争取让自己的身体状态更上一层楼。

这样在面对申弄时，才会更多一些保障。

对于需要杀申弄，甚至是亲手杀死申弄，九岁是完全不排斥也没意见的，他愿意完全听从我们指挥，所以他便在废楼里开始了更高强度的‘健身’。

尚三竿最近很忙，相当忙。

金牡丹死了，金牡丹生前的那些老客户却都还活的好好的。

能成为金牡丹老客户的人，都具备着一些相同特点：他们全都是家世比较显赫，经济能力偏高，而且相当迷信的人。

经济能力不高的人，入不了金牡丹的法眼，没资格成为他的客户；不迷信的人，也不会给金牡丹机会，让自己成为他的老客户。

这些客户，原本都是非常依赖金牡丹的，他们并不像尚三竿的大部分客户似的，是遇到事情解决不了，才从玄学角度谋求解决办法。

他们是真的把金牡丹当成了‘人生指路明灯’一般的存在，遇到任何需要做重大决策的事，都会先咨询金牡丹。

这些重大决策涉及的方面很多，但最常见的，都是跟赚钱有关的事。

比如是不是要转行，转的话转到哪一行；自己的店铺现在开分店合不合适，合适的话应该开在哪里等等。

而因为金牡丹跟县委那边一直有亲密接触，所以他也时常能从县委那边听到一些风声，比如哪条街很快要进行整改，或者县里近期准备侧重扶植哪一行等等。

利用这些信息，金牡丹给他那些老客户们提供过不少很有效的‘建议’，帮他们赚到了钱，或者帮他们避免了一些损失。

这就导致他的客户们对他越来越信任，越来越依赖，他也因此而赚到不少真金白银。

对于这些人来说，金牡丹的意外去世，就等于他们人生的指路明灯忽然灭了。

而且因为死因是意外，所以对他们来说，这盏指路明灯不是熄灭的，而是灯泡直接炸了。

一个拥有‘大师’称号的算命的，竟然愣是没算出自己会死于一场意外，这简直就是狠到极致的一次‘打脸’行为。

金牡丹死后，县委那边在吴秘书的指示下，开始有意无意的散布一些跟金牡丹有关的流言。

这些流言内容丰富，花样百出，但终归都在指向一件事：金牡丹生前就是个骗子，他一直在欺骗大家，他根本没任何‘真本事’。

他的死，就是这种说法的最有力证明。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金牡丹尸骨未寒，葬礼都还没结束时，他的名声就已经彻底被搞臭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代新人胜旧人’。

金牡丹当年能成功，是因为‘算’准了尚三竿父亲的死；金牡丹如今一夜之间臭名远扬，是因为没‘算’准他自己的死。

忽然之间，我甚至觉得有些讽刺，这真能算是‘成于斯也败于斯’。

让我觉得比较有趣的是，虽然大家已经一起把金牡丹定义成了骗子，连他生前的那些老客户也都这么认为，但这些客户们却没因为金牡丹的死，而改变自己原有的世界观。

他们只觉得金牡丹是个骗子，但‘算命’这件事本身，还是值得相信的，于是他们就开始给自己的人生寻找起了新的‘指路明灯’。

同样是在县委那边许多人的暗示下，这些人全都认准了，尚三竿就是北安的那盏‘新灯’。

关于这件事，我其实一直有一个困惑，那就是，这帮人到底知不知道，金牡丹以前之所以能帮他们‘算’准财路，成功规避风险，其实是因为金牡丹掌握了比他们多很多的市场信息。

后来尚三竿跟我说，这事儿，其实可以参考他和糖糖对待糖糖那双‘阴阳眼’的态度。

糖糖是没有阴阳眼的，这世上本来也不存在阴阳眼。这一点，尚三竿知道，糖糖也知道，但他俩从没说破过这事儿。

因为说破这事儿的话，对任何人都没什么好处，对他俩后来的合作也没好处。

所以他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也就是一起假装糖糖的‘阴阳眼’是真实存在的，但是真要做什么事的时候，却不会把这阴阳眼当真事儿来对待。

尚三竿觉得，那些后来投奔到他门下，原本属于金牡丹的老客户们，他们未必真的相信玄学之类的东西，但他们相信，之前的金牡丹和如今的尚三竿，一定都掌握着对他们有用的信息。

‘算命’只是购买这种信息的一种比较隐晦的方式而已，大家都不说破，保持默契，各取所需就好。

尚三竿的解释，让我想到了许多明星富商甚至是政客们，经常会闹出的一些，在我们老百姓看来很蠢的新闻。

比如举办某种选举之前，参与其中的公众人物不忙正事，而是跑去国外某寺庙找大师给自己祷告。

在我们这些看客眼里，这种行为似乎很蠢，但谁也不知道，也许那些大师也像之前的金牡丹一样，真的掌握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那些公众人物嘴上说是去拜佛求神，其实真正在求的，就是这份信息。

总之，尚三竿最近真的很忙。

他一忙，糖糖就得跟着忙，这么一来，这姑娘最近倒是没心思提什么加入我们的事了。

平静的过了好几天，这天我正在门岗室休息，尚三竿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接起来就听他说道：“叫上九岁，准备动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