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乱世,以魔灭魔。
楚惟头发蓬乱,浑身瘫软:“朕看错人了……朕看错人了……朕——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天下百姓!”
他连连后退,神色似有疯癫之貌。谢无炽抬手,军队之中,有人捧出拟好的禅位诏书,静静侍立在旁。
谢无炽将长槊插在泥土中,满手的血,不悦地将他拽回来。
只说了一个字。
“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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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七八步高的台阶一跃而下,“哒”地踩在地上时脚底发疼,时书几乎停都没停一秒,往前拔腿就跑。
黄昏曲折拐弯的巷道之中,时书浑身发热,拔腿就追,直到一伸出手快能够到衣领。
音昆突然停下,转身拽着时书一个过肩摔。时书猛地翻过身来,拽着他头往地上按,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彭!”拳头砸在血肉上,触感极为真实。
时书头发凌乱,脸色发白,冷汗沿着鼻梁滴落下来,长时间的奔跑和打斗几乎耗尽了力气。
音昆满头的血,死死攥着那枚鹰哨,时书一边掐他,一边拿东西哐当当往他头上砸。
周围没有硬物,时书只找了根棍子,砸出沉闷的声响。
“草!滚!”
“彭!”音昆膝盖顶着腰腹,猛地将他撞出去。
腹部再次受到刺痛,精疲力竭,体力濒临界限,但此时此刻,时书却好像被释放了某种天性。
脑子里一片寂静,看不见书院的一砖一瓦,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里只盯着音昆,追踪,凝视,像卫星一样。时书的手指头软的像泥一样,皮肤已经失去视觉,但撞上去,卡住他的脖子。
“你特么服不服?你服不服?你还杀人吗?你还放火吗?我问你!你这个畜生!”时书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去抢夺那支鹰哨,抢到之后,再使出最大的力气,狠狠扔向杂乱的草丛之中。
音昆像个疯子一样,已经顾不上和他打架,追去跪在地上翻找。
时书:“你是真的疯了,你已经失心疯了。”
时书捡起木棍朝他后背狠狠一砸,将他抡倒在地后,朝他的脸上一拳一拳地砸。
时书从来没感觉在暴力中这么尽兴过,只想打他,狠狠地打他,把这几个月来所有的憋屈,郁闷,阴暗,痛苦,全打出来。
恨你这种人,恨你们。
脑子里浮过一片一片的记忆。
乱世即将结束,最后的罪恶将由自己终结。
那些吃糠咽菜上战场的士兵,被烧去城池无家可归的孤儿,城墙下堆积如山的骨骸,吊在书院门楼上的读书人,还有子涵……还有子涵……
“彭!彭!彭!”一拳,一拳。
时书狠狠地砸,几乎是无意识地在打,手背很疼,便拿棍子砸他,只要音昆挣扎就狠狠地揍他。
音昆真的疯了一样,疯狂大笑,大叫,眼睛死死盯着时书背后,巍峨耸立的书院和群山。但他似乎没力气再反抗,死灰一样盯着高塔。
时书浑身的衣裳被汗水湿透,终于,等到心里那股戾气完全宣泄,浑身的温度降低,这才站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