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炽:“在下的兄弟。”
“啧,”僧人递来两个馒头一碗粥饭,“寺里只收容一宿两餐,明日再来,可没有免费的餐饭可吃了。”
谢无炽:“在下自会向住持说明。”
时书端着两个馒头还有粥菜,到靠墙的角落里坐下:“原来寺庙里不能免费吃一辈子?那你收留我,有负担吗?”
“寺庙不是做好事的地方,不养闲汉。我养你还好,每天在藏经阁整理书籍,一日三十文,包含住宿。我自己有度牒,吃饭不必花钱。”
时书:“度牒?”
“户籍控制和统计百姓人口,度牒控制僧道数量。没度牒是假和尚,有度牒才是真和尚。和户籍差不多,不过你没户籍。最近淮南路民叛,流民大举迁徙,检籍任务重,你暂时逃过一劫。”
时书放慢了筷子:“是啊,不过没逃过会怎样?”
“抓去边关军屯地区,开垦农田,修筑城防,纳税,服徭役。”
时书脑子里灵光一闪:“哦,你当俗家和尚不会就是因为——”
“嗯。拥有度牒的僧道除了免去徭役赋税,一纸文书能通行全国,无须盘查。人人削尖脑袋往佛门中挤,但凡养不起孩子,吃不起饭,都想到寺庙里来。不过寺庙不是傻子,不会白给人饭吃。”
“好聪明。”
同样新手村开局,时书村庄干活被男同骚扰,清华哥都混上编制了。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狗都大。
时书不得不服,眼前谢无炽有条有理把馒头撕成碎片,简单的粥饭,他的吃相却十足的优雅,好像置身于高档餐厅,不徐不缓。
馒头他手里成了珍馐佳肴,一看就知道受过非常高等的教育,家世修养也很好。
时书好奇,问:“你没穿过来前是什么家庭?总感觉你对社会规则很熟悉。”
“还好,”谢无炽说,“家族有人从政。”
“家族。”时书重复,拍了拍手,“好啊,好陌生的用语。”
“我吃完了。”时书起身,把碗放到桶里去。
“……我也好了。”
和谢无炽并肩走出饭堂时,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你在藏经阁打工,藏经阁在哪儿?”
时书准备像鬼一样缠着他,不过,谢无炽并不走,而是停在了原地。
顺他目光看去,台阶旁站了一位面容俊秀的光头小少年,僧衣下肩膀清瘦,不知道在等谁,但看到时书和谢无炽时,明显目光一顿。尤其目睹谢无炽的身姿后,耳背泛起淡淡的红晕,将头娇羞地扭了过去。
似乎并没全扭,又时不时地转过来,偷偷看他。
时书:“他在看你?”
谢无炽:“或许吧。”
时书:“他脸红是什么意思啊?不是我服了怎么到处都有?古代男男风气这么开放吗?”
谢无炽对人的注视反应漠然,也并不觉得被人红着脸看有何不妥,但那小和尚欲拒还迎太明显,谢无炽索性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和这少年和尚对视。
少年局促后便放开,媚态地笑了笑,一连串的娇声:“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时书:“……”离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