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那吧,这什么花?我能养得活啊?”金戈抱怨。
江小鱼说:“那你得好好养,就这几片叶子要二十多万呢,我觉得我爸爸被诈骗了。”猫崽子一边嘀咕一边找位置放花:“不能放阳台吧?太冷了会被冻死的,师父我给你放房间里吧?”
他说着已是要往金戈的卧室去,金戈接过花盆拦住他的动作,推着他往外走说:“行了行了,你下去等我吧,我放好就来。”
江小鱼被他抵着后背走得踉踉跄跄:“那你快点,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再下楼时天大亮了,有出门遛狗的阿姨看见江小鱼很稀罕:“哟,小伙子长得真俊,谈对象了没有哇?没谈的话阿姨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江小鱼不是自来熟,有些局促地应付着阿姨的热情:“谈了的。”
那么大一只媳妇猫呢!
阿姨一脸可惜:“谈了好,谈了好。我家闺女快三十了还单着,愁死我了。”
或许是因为江小鱼长得帅气,气质还乖顺,这阿姨拉着人一讲就停不下来,直到金戈下楼了才将江小鱼解救出来。
金戈嘴里叼着根没点火的烟打趣道:“魅力不小啊,有你师父当年的风范。”
猫崽子白了他一眼,说:“走吧,还得去师娘的墓地呢。”
金戈愣住了,就那么含着烟。过了几秒才问:“去那干什么?”
江小鱼奇怪:“扫墓啊,不然去干什么?”
“我都没买东西扫什么墓?”
江小鱼打开前备箱,说:“我爸爸准备好了的,奶奶说城里不给烧纸,他们就买了花和点心。”
酷炫的跑车,前备箱也很拉风。金戈敛下眼光瞧着里头的东西,半晌叹了口气:“你有心了。”
“都是爸爸准备的。”
这话自是不假,可若江小鱼不重视、不关心,那他的家人又怎会做到如此地步?
金戈一巴掌拍在猫崽子的背上:“行啊,师父享你福了,走吧。”
师娘所在的公墓离这有段距离,江小鱼对路不熟,好在导航给力。
白昼天好,日头上来后温度也高了不少。江小鱼拎着两篮子鲜花,跟在金戈身后。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毕竟前面那么多年他也没有长辈和亲人需要祭拜,唯有这仅见过几次面的师娘,金戈也总说不需要他人吊唁。
“到了。”金戈停下脚步。
江小鱼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虽然金戈嘴上不正经,成天说什么要给坟头除草,可这墓是很干净的。
大的墓碑上写着华月明之墓,旁边那个小的墓碑上写着金铃之墓。
江小鱼将花束分别放在两个碑前,又给金铃摆上一些吃的,小声说:“哥哥给你带了点心,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金戈嘴里的那根烟终于点燃,他半眯着吸了口说:“喜欢啥啊喜欢?她死的时候才两个月,奶都喝不周全。给你师娘多摆点吃的就行。”
江小鱼抿着嘴没理他,又掏出一个小玩偶摆在金铃墓前。弄好后他拿起扫帚挨个清扫,一边忙一边问:“师父,小铃是怎么死的?”
金戈蹲下身揪着零星的枯草,说:“出了点意外。”
江小鱼有心想问什么意外,又怕金戈伤怀。毕竟金铃的死导致了华月明的自杀,不用多想便知那定是让她无法承受之痛。而承受了两份悲痛的金戈,江小鱼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揭他伤疤?
这猫崽子共情力强,又总爱憋在心里,金戈抖抖烟灰拍拍他的头:“都这么多年,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就是太敏感了,猫身才那么瘦。你看人家张庞庞,心宽体胖的,一样大的年纪,猫身能有你两个重。”
他轻哼一声:“别说橘猫了,我估计要是金铃能活到现在,她的变形体都要比你来得重些。”
江小鱼眼睛放大:“小铃也是变形人吗?是猎豹吗?”
“啊,不是。就是普通的虎斑犬,她一生下来就长那样。”
江小鱼纳闷:“虎斑犬?那是师娘那边遗传的?”
“对,你师娘家里有虎斑犬的基因。”
这可真是少见,从目前的研究来看,若父母双方都有变形人的基因,那较强的基因方会压过较弱的基因方进行传承。
就像江小鱼,万家的猫科基因胜过了蒋家的犬科基因,所以江小鱼虽然有能和犬科沟通的能力,但他的外形和基因都是猫科。
而金戈是猎豹基因,华月明只是普通犬只基因,这种情况下金铃竟然是犬科变形人而非猫科变形人,和目前的研究结论明显相悖。
不过变形人本身就是奇特的存在,目前的一切也都还在研究之中,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师徒二人难得讲了这么多关于华月明的事,金戈灭了烟抻懒腰道:“看也看过了,走吧。不打扰她们娘俩过新年了。”
江小鱼起身,对着她们的墓碑说:“新年快乐。”
两人扫完墓回江小鱼家中时将要十一点,阿翠也没旁的家人,被万柯摇接来和他们一起过年。
两个老太太正在院中忙活吃食,见小孩回来了,蒋风花擦擦手迎上去:“小鱼乖乖,饿了吧?你爸说你早上走的时候就没吃饭。”
人一忙起来是觉察不到饿的,此时被人说了,江小鱼才发现肚子咕咕直响。
蒋风花笑着摸摸他的肚皮,转头对金戈说:“小鱼师父也饿了吧,先进屋子歇会,待会我们吃点东西。”
银杏国各地的过年习俗大都差不多,大年三十这天的中午吃的简单,晚饭隆重,开席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