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收好信,给金戈打电话。
金戈的嗓音听着还是沙哑:“干什么?那个吴西岭我已经让刑侦那边去查了。”
“不是他。”江小鱼嘟囔:“你怎么生病了还在抽烟啊?”
“生病和抽烟有什么联系?我生病是抽烟抽的啊?我不抽烟病就能好啊?”
“你这是歪理!”江小鱼讲不过他,遵从本心问:“师父,师娘是怎么死的?”
金戈沉默了许久,被烟呛了声才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关心一下你……”
“嘿,长大了嘿,猫崽子会想起来关心人了?”金戈插科打诨。往常他这般讲后,江小鱼定是要气急败坏撂了电话的,可这次却不一样,江小鱼没被他搪塞过去,而是再次认真问:“师娘是怎么死的?”
“……”只能听见呼吸声随着电流起伏,良久,金戈啧了一声道:“以前不就告诉过你吗?你师娘想不开自己自杀了。”
“那是因为什么想不开?”
“因为小铃出了意外。”金戈淡淡道。
江小鱼连忙追问:“小玲?是金铃吗?她又是怎么死的?”
“行了!”金戈怒斥一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好你自己吧!”
江小鱼对着忙音抿抿嘴,神情既有担心又有委屈。卷毛老猫像是一直在听,见小孩焉了吧唧的样子,他沙哑喵道:“乖崽,爷爷,让人给你权限……”
江小鱼还不懂什么权限,隔天上班他接到电话:“江小鱼是吗?我受万将军之托,可以为您提供帮助,您想调查谁的资料?”
江小鱼掩住话筒,小声说了两个名字。
“好的,这两位都是国家公职人员且其中一人地位不低,即便是老将军也不得不按如今的流程走。大概需要二十日才可交予你。”
“好的,麻烦您了。”江小鱼挂了电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怅然之际,就见夜挽春拎着早饭晃悠悠进了屋子。江小鱼看他脸上鼻青脸肿,偏偏笑得忻忻得意,忍不住问:“你……这是被人打了?”
夜挽春嘿嘿一声,反身坐在椅上,下巴搭着椅背说:“被一只超凶的大狗揍了。”
江小鱼还没来得及问,张庞庞插话道:“警察宿舍能养狗啊?”
夜挽春懒洋洋的:“能啊,还是警犬呢。”
江小鱼心里怪异,觉得亱莲的这个小侄子指定有什么不对劲。他抿抿嘴没问,转头和亱莲小声告状:“我感觉他怪怪的,被人打了还一副高兴的样子。”
亱莲笑着说:“阿春打小跳脱,不必理他。对了,你们将要放假了吗?”
江小鱼将手机放在脸边用肩膀抵着,两手敲着键盘查资料,回:“就快了,我手上的这个投毒案已经有了眉目,解决完没别的案子大概就能放假了。”
他握着手机,松下肩膀,小声嘀咕:“你过年是不是要回槐城啊?”
“自然,要祭祖,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那、那,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亱莲失笑:“自然是我来接你,你不会以为就和叶先生一起在松市待着吧?那可不行,过年叔叔还得带我们江小朋友见家长呢。”
江小鱼耳尖冒红,呆呆哦了一声,又有点担心:“你家长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们宝宝?”亱莲拉长语调:“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宝宝的呀。”他讲这话的语气像极了蒋风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去的。
江小鱼面红耳赤挂了电话,觉得这人可真讨厌!
寺潇山和《天汉天子》团队最近持续在为剧组造势,社会舆论也一直催促警方快些将投毒者绳之以法,金戈被压力得不胜其烦。
好在有了江小鱼提供的线索方向,又有影视基地的辖区派出所配合,警方很快便锁定了案件嫌疑人,正是不聪明指认的那个人——《天汉天子》的剧组主演之一。
寺潇山此时尚且不知嫌疑人已被找到,还在怀疑是隔壁剧组闹事,对待前来再次取证的江小鱼满脸不客气道:“你们警方也太慢了吧?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做事吗?这都多少天了?要不是天冷,我家凯撒的尸体都要臭了!”
这就不得不提寺潇山这人的奇葩,狗死亡后他既不火化也不安葬,就那么摆在影视基地里容人参观造势。若不是天冷,估计真的是要臭了。
江小鱼笔下写个不停,面上沉静:“调查取证是个漫长且严谨的过程,我们一直在努力,如今已有线索。”
寺潇山正让助理给自己搓指甲,闻言抽出手激动问:“真的?是江达华吗?什么时候能抓?”
江小鱼没回,转头和其余同事交流一番,这才确定可以开始实施问询。
《天汉天子》的剧组正在拍摄,两个民警同事与江小鱼一起进入片场。江小鱼出示证件对那演员说:“您好,我是松市办案处的警官。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您可能与蓝湾牧羊犬凯撒的案件有关。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寺潇山的兴致勃勃僵在脸上,不太明白怎么查到了自己剧组。剧组外面本就聚集了一大批娱记,见此情况便如嗅到腥味的柴狗般蜂拥而上。
他们本想借势营销此剧,却不想这滔天的舆论之石被搬起来砸了自己的脚。
寺潇山脸色不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带上警车扬长而去。
“怎么会是他啊?不过也是,凯撒死后他将自己的狗带进剧组顶戏了……”小助理嘀咕,抬头看见寺潇山的表情他满脸惊讶:“哎?山哥,你怎么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