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真是宠他,但您还能宠他到几时呢?”
他的笑,不在是清风明月,而是暗箭、蛇信,冷飕飕的,逼出深不见底的眼眸,“您难道不知道,您越对他好,越是害了他吗?”
“大少爷。”
慕雪柔匆匆来到男人面前,深鞠一躬,“事情,我办妥了。”
傅砚蛰睇了她一眼,她心领神会,推着轮椅,两人来到休息室说话。
“傅老爷子真是让人恼火!”
慕雪柔替傅砚蛰忿忿不平,“傅砚骁算个什么东西!您才该是傅氏的继承人!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死保那个野种……他是老年痴呆了吗?!”
“意料之中的。”
傅砚蛰仍带笑意,只是不达眼底,“在爷爷眼里,砚骁才是他的亲孙儿,和我,早已生分了。”
“真是可恶至极!亲疏不分!”
慕雪柔怒不可遏,狠狠跺脚,“虽然我买通了王医生,可以出面证实傅砚骁用违禁药物。但即便如此,有傅老爷子护他,似乎还是无法让他坠下神坛摔得粉身碎骨,还是没法让他一败涂地啊!”
傅砚蛰乌沉阴郁的眸瞧着她,浅淡一笑,几分戏谑:
“你就这么恨他?”
“我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将他三刀六洞拖出去喂狗!”想起当年她堂堂金家千金落得身败名裂,流落街头连乞丐都不如的下场,慕雪柔就恨得眼眶猩红,咬牙切齿。
碍于先生在场,她把骂梁歌儿祖宗十八代的话都塞回了肚子里。
傅砚蛰眯眸,清越动听的嗓音,丝丝慵懒:
“深切的恨,说明你深切地爱过他。”
慕雪柔脊背发凉,心口一缩,忙不迭上前,跪在男人脚下,虔诚地仰望他:
“不,先生!我心里除了您,没有过任何人……包括傅砚骁!那时候我还太小,太傻,太天真!我被秦姝蛊惑了,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跟那样低贱的人有交集?!”
傅砚蛰无视她的表忠心,自言自语,“深切的爱,和深刻的恨,我都没有体会过。所以,我很羡慕你,有恨。我也羡慕我弟弟,有爱。”
他不恨傅砚骁,不恨爷爷,不恨任何人。
似乎,他仅仅只是觉得,这么做,很有意思而已。
这时,慕雪柔的手机响了,黎焕来电。
“喂。”她当着男人的面接听,语气不好。
“查过了,没有发现。”黎焕的声色,冷冽无温。
慕雪柔无比恼火,“真的假的?里里外外那么多摄像头,就一个都没拍到?我不信!”
“不信,你自己来查。”
说完,黎焕就冷冷地挂断,让慕雪柔碰了一鼻子冷灰,气得差点儿没把手机摔了。
“先生,今天有个女人闯进了咱们的一号实验室。打伤了一名医生,偷走了他的出入证。我让黎焕去查,他说监控没拍到那个女人,真够背的!”
傅砚蛰黑眸无波,“惹出什么麻烦了吗?”
“那倒没有,之后我们做了严密的检查和搜索,什么都没丢,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慕雪柔思忖了一下,眼神一阵瑟缩,“但、但是,那个人,好像认出了我。”
傅砚蛰饶有兴致,挑眉,“哦?”
“她……好像叫了我的本名。”
慕雪柔眼珠子乱转,心有余悸,“我整张脸都做了整容手术,连声带都做了,而且言行举止都接受过专业训练,怎么可能被认出来?这绝不可能!”
“凡事,无绝对。”
傅砚蛰闲闲地转动指间戒指,“有本事进入那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说明那女人最起码是有勇有谋的。还有一点,就是她比较了解你。”
慕雪柔恍然大悟,眼睛瞪得滚圆:
“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